这般感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边太皇太后已说起自己身子渐好,并不用许多人侍疾了。
让她们各回各宫,都好生歇歇,以备新年。
“尤其德妃,这都眼看着临盆了,冻天冻地的可不好再折腾了。否则但有点差池,让哀家这老心何安?”太皇太后微笑,慈爱地瞧了瞧德妃高高隆起的肚腹。
“这如何使得?”德妃连忙摇头:“臣妾固然感激太皇太后体恤,可您胃口欠佳,臣妾还得陪膳……”
刺激您食欲的后话还没说完,太皇太后便先笑着截了她话头:“有你这个好妹子在,哀家哪儿还有胃口欠佳的时候?只等着她每日花样翻新,又端了什么好物来呢。如今哀家不必你陪膳,倒担心你抢饭呢。”
德妃:……
德妃都被她老人家这突如其来的打趣给整不会了。
诸妃苦劝无果,只能报到康熙当面。
康熙匆匆前来,答案也依旧未改变:“昨儿太医请平安脉,都说哀家康健了不少,可不能再让煮诸多往来劳碌了。好容易年底松散几日,玄烨你也歇歇,莫老往哀家的慈宁宫,好歹往后宫走动走动,多给哀家带几个好消息。”
陡然催生,康熙脸上一红:“皇玛嬷未曾痊愈,孙儿哪有那等闲情逸致?只恨不得时时祈祷,刻刻期盼。愿长生天保佑您无病无忧,长命百岁。”
偏皇玛嬷看着虽一天强似一天,但太医说她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这么些年殚精竭虑,身子早就如四处漏风的破屋子。便顺利捱过了这关,也不好说能不能撑住下一场风霜雨雪。
且得小心将养,随时准备。
太皇太后微笑摇头,反过来劝孙子。娘俩谁都说服不了谁,淑宁就又双叒叕被召过来做裁判。
淑宁:……
就好难。
她堂堂个一等公福晋,不但要仔细钻研,将厨艺练到能逼死御厨的程度。还得苦练端水技术、和稀泥技术,在太皇太后与皇上的僵持间寻找那点子微妙的平衡,让两人都按着她的意思来。
淑宁心累,但保持微笑:“皇上一片孝心,惦念太皇太后。同样的,太皇太后也关心皇上龙体。到底您不仅仅是她孙儿,还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肩上扛着民生福祉。”
就是就是。
太皇太后点头,越发觉得淑宁是个好的,心明眼亮。
“而且哀家好了许多,不必,也不喜欢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许多人,个顶个谨小慎微。唯恐哀家哪口气上不来,直接与世长辞了般。一个个的,连点鲜亮的首饰都不敢戴啊。”
瞧着心里就不舒坦,而且那些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妃子,哪有宫女会伺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