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松州的路上,幻境中的薛涛就已经写诗给韦皋,希望韦皋可以顾念旧情,将她召回。
只是,韦皋并不觉得薛涛受到教训,置之不理。
直到薛涛走到松州,看到边境的将士们的生活,在这里终于大彻大悟。
这次写信给韦皋,也作诗一首,将自己在这里的所见所闻所感都写入诗篇中。
韦皋这才松口。
召回薛涛的同时,还助她脱离了乐籍。
所有人都以为薛涛哪怕恢复自由身,以后也只能做他人妾的时候,薛涛却选择隐居西郊烷花溪。
闻名于世的“薛涛笺”,也是有此开始。
半隐居的薛涛不再需要考虑今日出席的宴会需要穿什么衣服,写出来的作品是否要顾及谁的心意。
她换下艳丽的衣裙,起初只是穿着素色衣裳。
与她幼时跟着父亲看书习字的时候一样,想写什么写什么,想看什么便看什么。
坎坷半生,在浮华中走过一圈,薛涛后来逐渐习惯穿着道袍行走。
“为何是道袍?”
姜烟知道唐朝其实佛道都颇受欢迎,看着薛涛这一身道袍,还真有几分飘然洒脱之意。
“无为,自在!”薛涛轻笑,知道姜烟没有其他意思,但还是说:“旁人见我如此,还当我是受了情伤,走不出当年。”
薛涛好笑的摇摇头:“我这辈子遇到的都是好人。韦皋也是好人之一。”
薛涛并不是被抛弃的。
韦皋让她看清楚了这个世道,再也回不去当初则天皇帝临朝时,女子有才华,敢豁得出去,就能寻到一条出路的时候。
所以哪怕回来了,薛涛选择的也是离开韦皋,此生与他不复相见。
他做他的gāo • guān,她做她的隐士。
也因为薛涛没有深切的爱过韦皋,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与韦皋是不可能的,所以走得洒脱。
“姜姑娘,你有过喜欢的人吗?”薛涛问她,足尖在地面轻点,秋千微微摇晃着。
姜烟也跟着秋千前后摇晃。
“有过。只是我们现在分开了。”
提起刘智明,姜烟能够想到的,只有大学时候第一次见到刘智明,以及他们确定恋爱关系的记忆。
“我和我爸一直不合,爷爷去世后,我们父女的关系就更差了。那个时候,刘智明其实还是个很有上进心的男孩子。长得好看,为人热情,又很有分寸。他很难让人厌恶,也自然会被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