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烟的话就像是刀子,插在李纯的心上。
他自认做皇帝比不过太宗高宗和玄宗,至少也比父亲和祖父他们要好吧?
姜烟却将他贬的一文不值。
这个时期的李纯,还不是晚年那个想要长生不老的皇帝。
如今的他还是脑袋清醒,政治清明的。
面对姜烟的讽刺,李纯当然不乐意。
坐在龙椅上,眯着眼冷笑道:“你就是偏见。你的世界不需要皇帝,自然就否认了皇帝的功绩。你的人生经历里有那些诗词,自然就承认了他们的存在。姜姑娘,你就是偏见!”
“我承认我是有偏见。”姜烟抬头看着高台上的李纯。
在现代的时候,李纯的存在感一直就很低。
哪怕是在聚会的时候也鲜少露面。
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书房里看书。
以至于姜烟在没有了解唐史之前,以为李纯或许就是个温文尔雅的皇帝。
只是了解了李纯的生平后,姜烟不这么认为了。
皇帝,都是高傲的。
李世民的骄傲在于,他不需要吹嘘自己的功绩,历史早已仔细的记录。
李治的骄傲在于,他开疆拓土,保留了父亲的优势,还将困扰父亲的世家贵族打压了下去。这些他心里都明白清楚。
武则天的骄傲,在于她本身。
唐玄宗骄傲开元盛世。
姜烟以为,李纯是谦和的。
但事实上,李纯也是骄傲的,骄傲自己镇压了父辈祖辈忌惮的藩镇,却又不愿意正视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宦官。
“宦官监军,并不是……”
“是!这是唐玄宗开的头。”姜烟好笑了,站在冰冷的大殿上,看着端坐在龙椅上的李纯,说:“好的不学学坏的,你还有理了!”
“知道为什么我偏心吗?不说刘禹锡,柳宗元的家世虽比不上你这个皇帝,可他母亲是范阳卢氏,父亲是河东柳氏。他的家学渊源也不差,世家积累更是比过了大唐不知多少人。他的眼里,有百姓。所以他能写出脍炙人口的《捕蛇者说》。饶是李白,他的眼底也有这片土地上的百姓。你呢?你到现在都高高在上的与我说话。你甚至都不是我要尊敬的皇帝陛下!”
姜烟觉得讽刺。
一群臣子在为了这个国家四处奔波。
视天下为自家的皇帝却可以为了一点功绩就沾沾自喜。
大唐李家仿佛将所有的气运都凝聚在李世民和李治这对父子的身上。
在这对父子之后,竟然再无一个可以挽狂澜,扶将倾大厦的皇帝。
李纯侧过头,面带薄怒,显然是不乐意听姜烟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