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吧?师傅一直都和诗鹤大师兄在一起哦,你但凡还有一点点自知之明,都应该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吧,少给师傅惹麻烦,老老实实当你的透明人,不是你的就少肖想,懂吗?”
笪子晏一只手捂着还在不断刺痛出血的小腹,却没有对谭庭的话产生任何反应,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画面,一双眼睛眨也不眨,逐渐弥漫上了血丝。
谭庭很难形容现在的笪子晏到底是个什么状态,他看上去要气疯了,但是眼底又都是难过,表情甚至有些空白,还带着点意外的小心翼翼。
就好像是一个发现了心爱的女子背叛了自己的胆小无能男人,连生气都不敢,只担忧又害怕自己会被抛弃。
卑微的简直让人于心不忍。
与此同时,院子里。
徐冬清和诗鹤都不是普通人,他们早就在笪子晏与谭庭走到门外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但诗鹤还是装作不知道一样抱住了徐冬清,而徐冬清也没有拒绝。
他们就像是发觉了观众已经就位的银幕表演者,在有限的空间里为自己搭好了戏台,且演得非常投入,各自心怀鬼胎。
发现笪子晏还没走,徐冬清就干脆不动,直接装出一副犯困的样子,赖在诗鹤怀里,任由那灼热的仿佛要把自己烧出两个洞一样的视线死死盯着自己。
诗鹤的身体其实也还没好,站这么久颇为勉强,但他还是强撑住了,紧紧的抱着徐冬清,就像是抱住了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并且试图用这种方式表达主权,逼退觊觎者。
空气中莫名弥漫着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双方僵持住了,谁也不愿意落了下风,个个心怀鬼胎,个个都在强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徐冬清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麻木了,才隐约听到了一点动静,笪子晏离开的动静。
徐冬清这才终于舍得抬眼,然后就看到了那狼狈离去的背影。
不知道基于什么样的原因,笪子晏终究是没胆子上前来,只像头受伤了的雄兽,捂着受伤的身体,悄悄退至到一旁舔试伤口,无端落魄。
看着那道摇晃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离开,徐冬清忽然就感觉鼻子很酸,眼眶里也有热气在凝聚。
她知道今天这幕戏演的很完美,不管是故意让谭庭去看笪子晏,还是和诗鹤一起装模作样给笪子晏看,都表现的很完美,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心口空荡荡的,像是缺了一块。
徐冬清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一直以来强撑的精神陡然放松,让她瞬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她再也支撑不住,摇晃着向后倒去。
摔落的痛感并没有袭来,她像是被人抱住了,迷迷糊糊中只看到了诗鹤那张与笪子晏极为相似的脸。
她忽然就觉得很累,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那天晚上,剑圣老头说的话。
“你那么有恃无恐,最大的资本不过就是笪子晏,这个世界的确很重视笪子晏,但有一点你恐怕弄错了,他重视的是笪子晏,不是你那个废物徒弟。”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笪子晏吗?他以为找人刺杀笪子晏就能威胁到我?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这是她自己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鱼死网破?你真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