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子晏师兄不是最恨这位师傅了吗?又怎么会抱着她哭?
他心中暗暗叫苦,可此时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如坐针毡,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心翼翼跪在一边,等待着笪子晏回神。
不知道等了多久,小门徒腿都跪麻了,窗外的天由亮变暗,坐在床上那如同雕像一般的男人才轻轻动了动,声音也是小门徒从未听过的嘶哑。
他说:“知道了。”
他开口了却不动,那小门徒却不敢再说什么,连忙跑了。
又是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谢宗主第三次派人来找他时,他才像是梦游一样的站了起来,离开之前还小心翼翼的将徐冬清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她。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来叫人的门徒头皮发麻。
等他安顿好徐冬清,才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一言不发的跟着门徒去了谢宗主的房间。
这时候天色已经挺晚了,月亮已经高高的升起,谢宗主却还没睡,在房间里静静的喝茶等人。
笪子晏来的晚,他也不计较,而是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问:“徐冬清死了?”
笪子晏的眼皮重重的抖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嗯”了一声,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冷淡,谢宗主也不计较,反而积极的开口:“当然找你商量怎么处置徐冬清这贱人的尸体啊。”
“现在外界对她的讨伐那么声势浩大,她即然死了,肯定要把尸体丢出去给所有人看啊,不但能平息众人的怒火,还能提升我们剑道山的声望。”
笪子晏又一次沉默了。
谢宗主还在喋喋不休的继续说:“这些人真愚蠢啊,只是在天谴石上面写个名字而已,他们就真的相信了,不过这样也好,越愚蠢越盲目的人,越能为我们所用,这事只要运作的好,对我们声望的提升绝对是前所未有的。”
笪子晏微微低垂下眼睛,是啊,世人多愚蠢啊,只不过是一段来历不明的记忆石,加上天谴石上面写个名字,就真的相信了徐冬清是罪无可恕的祸害。
甚至就连逍遥派都信了,容不下她,要驱赶她。
这就是徐冬清宁愿背叛他,也要守护的人。
真是太可笑了。
笪子晏眼底划过一抹自嘲的笑,谢宗主见他一直不说话,终于有些急了,说:“子晏,你是怎么想的?”
“你要是想避嫌也没关系,我可以派别人去,徐冬清死的够凄惨,能达到震慑的效果,到时候我再稍加运作一下,这件事就完美了。”
笪子晏终于肯抬眼看他了,漆黑的瞳孔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语气也听不出喜怒:“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