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琼林宴下来,在座的官员和新科进士均兴高采烈,光是想想探花郎提到那种神鸟就让众人兴奋不已。遑论众人还亲眼见证了状元郎和探花郎请婚的场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喜事,说不得日后可就要载入大齐的史册。
宴会散去后,贞元帝摆驾回宫,众人依序离开。
宫外,马车上。
“秋弟、柳兄,如此大的喜事你二人怎么不早说,”赵子升懊恼道,“你们要早说了,我等也好在琼林宴上配合你们啊。”
“是极是极,方才若不是榜眼反应过来起身应和,我险些坐那儿不动了。”何长安也笑道。
“我看两位是把陛下打了个措手不及,”严肃之打趣道,“陛下险些没想起来该说什么。”
秋羲笑道:“这不就是要个出其不意,你们都提前知道了,那陛下不就看出我们几个合起伙让陛下赐婚了?”
柳郁笑笑不说话,但显然这事是他和秋羲两人一起商量好的。
“无论如何,我等也要提前祝秋弟和柳郁百年好合,”赵子升拱手笑道,“到时候婚礼上我可要喝秋弟珍藏的桃花酿!”
何长安和严肃之也一起道贺,秋羲和柳郁的关系本就没瞒着谁,他们也是一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两人会在琼林宴上直接请皇帝赐婚。
这别说是男子和男子,就是哪位新科进士相中了谁家小娘子,那也从来没人敢如此做,现在想来,他二人倒是开了此番先河,说不得往后还会有其他进士效仿。
几人回到秋府后,发现孔正还在军中都督府参加会武宴没回来,想必是武举那边喝得尽兴,宴会还没结束。
回房洗漱后,秋羲坐在床边晃了晃修长的腿,朝柳郁问道:“明日早朝赐服授官,含章可知道具体会赐什么官职?”
柳郁从屏风后转过身,将衣袍搭在屏风上,身上只着一件宽松的白色交领长衣,腰间系着一根青色丝带。
“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他一手穿过秋羲的膝弯,一手绕过他的后背,将秋羲抱到床上放好,继续说,“榜眼和探花授翰林院编修。”
听到修撰两个字,秋羲隐约记起这好像是个宫廷史官的职务,他忽然嘿嘿笑起来,一头歪在柳郁肩上,坏心眼地打趣道:“修撰是不是连皇帝哪年哪月哪日说了什么话都要负责记录,那要是哪天陛下气急了骂人,是记还是不记?”
柳郁眼睛也不眨一下,肯定地说:“自是记下。”
秋羲听到柳郁的答案后把头埋在柳郁肩上,直笑得双肩颤抖,他可记得以前学《战国策》的时候里面还真记载过诸侯王骂架的事。
第二日一早,几人用过饭便收拾好仪容一起进宫。
早朝上,皇帝给新科状元柳郁赐下两套朝服,给武状元赐下盔甲,又给其他进士赐下两袋宝钞。等诸进士谢恩后,皇帝又授予柳郁翰林院修撰一职,陈长寿和秋羲则授官编修,二甲和三甲进士则需等到通过明日的朝考后才能得授庶吉士。
下朝后,秋羲和柳郁还有陈长寿三人便被礼部官员带去了翰林院,不过三人今日只是过来走个流程,殿试还有几样后续活动没走完,他们暂时不用来翰林院就职。
又过了几日,殿试所有后续流程全部走完,何长安和赵子升几人全部通过朝考,得授庶吉士,孔正则在兵部注册,得授营职守备。
“秋弟,你当真不同我等一起回清州府一趟?”赵子升几人站在马车前,朝秋羲道,“不趁着这一月假期回去看看,以后上任了,恐怕难寻时间。”
授官后,朝廷会给祖籍在京外的新科进士放假一月,让进士们回家探亲,留在京中的则在一旬后正式上任。
秋羲原本也是打算回去看看的,至少他想回去看看县学的老师和牛家婶子他们,只是后面跟柳郁一商量,柳郁担心庆王和曹妃贼心不死在路上对他出手,他自己也怕因此连累赵子升他们几人,所以才决定暂时不回去了。
“京郊的三国山庄还没建完,离不了人,”秋羲朝赵子升几人拱了拱手,说,“这次便有劳几位回去后替我探望一下县学的诸位老师,”他说着又转向严肃之,取出一封信交给他,“也劳烦严兄替我将这封信带给大壮哥。”
几人听秋羲说起三国山庄的事,知道秋羲和柳郁在那处投入甚大,于是也不再劝秋羲,同秋羲和柳郁辞别后便带上他二人置办的礼物便坐上马车启程。
送走赵子升几人后,秋羲和柳郁转去桃花林那边的凉亭里看书饮茶。
“含章,你说陛下是不是打算就这么把我们婚事晾着不管了?”秋羲翻了一会儿书卷,忽然蹙起眉头朝柳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