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悦抿抿唇,向她走过去:“你酒醒了?”
周染“嗯”了声,她刚刚洗过热水澡,肌肤还透着些水红颜色,像是融化了的砂糖。
陆悦注意到周染的领子并没有扣好,而是稍稍敞开些许,恰好露出一丝纤长锁骨,隐约能望见被藏在衣领中的纹身。
她想起昨晚周染说的话,想起对方所说的疤痕与绿色刀刃,忍不住道:“周染,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周染点点头:“嗯。”
陆悦支吾片刻,斟酌着语句,最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锁骨下面的纹身,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染依言低头,勾着领口拽了下,将那枚黑蝶纹身展露出来:“这个?”
陆悦忙不迭点头,心跳逐渐加速,一下下地响在耳侧,屏着呼吸等周染回答。
“……用来遮疤痕。”
周染淡声说着,前一句还与醉时的解释相同,后一句却变了。
“之前做过个小手术,开刀留下了一道疤痕,”她解释道,“之后正好遇到俞姐,就让她用纹身盖住了。”
陆悦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声音卡在喉咙之中,说不出话来。
是手术留下的疤痕吗?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昨天周染说得明明是“绿色刀子划开的伤口”。
虽说手术刀也算是刀子的一种,但手术刀并不是绿色的,而且做手术应该会处于半má • zuì状态,不应该觉得疼才对。
周染的话疑点太多了,陆悦一时有些想不明白,但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周染在说谎。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醉后的周染说
了实话;而清醒着的周染,在对自己说谎。
陆悦攥紧了拳,沉默片刻后,没有当面揭穿对方,而是跟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见周染长发还在滴着水,陆悦主动跑去拿了吹风筒,硬是要帮周染吹头发。
周染说了几句,最终还是拗不过陆悦,背对着她坐了下来。
陆悦将吹风机打到低档,用手轻轻托起些许发丝,仔细地一寸寸顺下来,将水泽缓缓吹干。
宿醉的后遗症上涌,周染头有些疼,她稍微闭了会眼睛,细长的眉蹙成个结,轻轻揉着自己眉心。
“昨天晚上……”
周染欲言又止,有些踌躇地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陆悦眨眨眼,将手吹风机关掉放在一旁,惊奇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