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高中的天台,像是坠毁在校园中的飞机,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天台原本是开放给所有学生们的,后来因为有人跳楼的缘故,被新校长用厚重的铁链锁住了。
不过,新校长因为刚上任的缘故,对校园各处了解的不够彻底
,也就遗漏了一扇小小的偏门。
陆悦在参加社团集会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秘密通道,然后兴致勃勃地告诉了周染。
所以午饭期间,她们都会偷偷地躲上来,在繁重的课业,喘不过气的试卷中,博得片刻休息机会。
陆悦站在辽阔的天台上,她四处张望着,看见周染坐在墙边,而年轻时的自己正坐在她身边。
……自己话真的多啊。
围观片刻后,年长的陆悦这么想着,偏头瞧了眼两个小孩,目光落在周染身上。
那时的周染还很青涩,眉眼尚未完全长开,性子却是一等一的冷,眼睛凝着冰,攥紧的掌中像是握着刀,永远不会主动说话,锋利地叫人心憷。
也只有陆悦这种心大无比,滤镜足有十米厚的人敢接近她,甚至敢去抢她的蔬菜三明治吃。
陆悦在梦中游荡着,盯着周染看了两眼,忽然觉得面前这小孩真是冷淡的要命,冰块似的能冻死人。
而相比之下,现在的周染要柔软许多,会安静地听她说话,会认真地听她吩咐,被自己欺负也毫无怨言。
陆悦这样想着的时候,记忆中的自己还在兴奋地说着话,一件鸡毛蒜皮般的小事,能被她滔滔不绝地讲上半小时。
就在这节骨眼中,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年轻的陆悦一个激灵,连餐盒都没收拾,一合就拽着周染就往门口跑。
周染被她拉着,步伐却更加沉稳,不像是年幼的孩子。
她被陆悦拽着跑过栏杆,忽然偏过头,似无意间,望了眼天台边缘。
天空广袤而辽阔,透明的好似一块蓝色的玻璃,翻涌云朵与飞鸟落进她眼中,像是一幅画。
周染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身前陆悦还在懊悔着自己忘了看时间,而她沉默着、悄悄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两个小孩都跑没影了,门被“嘭”地关上,但耳畔铃声还是不止响着,响得陆悦心烦意乱。
她伸出手去,朦朦胧胧地够到床边手机,用力地砸了一下,铃声这才委委屈屈地停住了。
陆悦长呼一口气,正准备倒回去继续睡的时候,有个清冷嗓音忽然响起:
“你每次都按掉闹铃的话,不如直接取消闹钟。”
一言以蔽之,反正无论是几点她都起
不来,还不如直接关了闹铃,爱睡到几点睡到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