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斌赞许地点头。宋书玉跟齐春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美,若说齐春丽是柔弱的菟丝花,那宋书玉则是生长在峭壁上的寒梅,不惧风霜。
她的身上有这个时代妇女身上的那种蓬勃的生命力,鲁斌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劳动最光荣”、“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他脑子里忽然想起那天刚子的玩笑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宋书玉听见谢铮急促的喘气声,心里有点愧疚,随即又升起一股暖意。
多久没人这么纯粹地担心她了。
上辈子奶奶瘫痪后,家里的负担一下子重了,母亲既要操持家务又要照顾奶奶,很是辛苦。而她既要拼命挣钱给奶奶治病,又要应付赵家人层出不穷的要钱借口,身心疲惫。
为了多挣钱,她只得进城打工摆摊。
后来钱挣到了,只是奶奶还是走了,母亲也不愿意进城。她身边倒是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可这些人中有几个是真切关心她的呢?就连枕边人都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
宋书玉耐心地解释:“阿铮,我不是故意的。这不临时买了点东西,在路上耽搁了时间吗?我也想通知你们的,可咱们大队又没有电话。”
“宋书玉同志,下次你打到粮站吧,我把粮站的电话给你。”鲁斌过来,态度特别积极,就是眼神有点飘忽,都不敢直视宋书玉的眼睛。
宋书玉上辈子无意中见过鲁斌一次。
那是91年的冬天,他到市里找齐春丽。
当时齐春丽通过赵文军的关系去了一家酒店当服务员。鲁斌就等在外面,胡子拉碴,眼神沧桑,头发很长,身上的旧袄子棉花都跑出来了,寒风一吹,他紧紧抱着胸口,脖子恨不得能缩进棉衣,看起来跟天桥下走投无路的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恣意和张扬都写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