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待她的心头肉好不好,她要听驸马自己说。
明白太后眼神的意思,殷绪垂眸:之前敬茶的时候,她是怎么说来着?
殷绪很快低头拱手道,“能娶到公主,是微臣的福气。”
虽语气依旧淡漠,好歹少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且姿态又如此沉稳坚定,看起来也不似说谎的模样。
柔嘉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略一思索之后笑了起来:原来他记得她说过的话,哪怕不是对他说的。
太后满意了些,笑容也添了两分和蔼,“那你说说,以后会如何待公主好?”
这个问题,回答起来颇费心神,且一如太极殿拜堂那次,有那么些微逼问的意味。殷绪心头起了反感。
柔嘉也意识到了不妥,担忧地看向殷绪,果然见他隐蔽地蹙起了长眉。
殷绪正皱眉,察觉到柔嘉的视线,一抬头,便撞进一双秋水剪瞳中。那眼瞳如此清澈,眼神如此温软,流露出忧郁与恳求来。
殷绪的反感散去,意识到他答应了她要配合。略一思量,他再次拱手,“必当事事以公主为先,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虽然并不具体,但对这样寡言的人来说,已属尽心。太后脸上终于漾开舒心的笑容,道,“你能如此用心,哀家便放心了。”
然而坐在另一边的陈昱,看着柔嘉与殷绪四目相对妇唱夫随的模样,暗暗咬紧了牙齿。
他当真是恨极了这模样!
心中怒火冲天,柔嘉与太后又说了什么家常,他完全无心去听,片刻后忽然冷笑问,“驸马,可知皇姐喜好什么食物?”
他侥幸地想:万一柔嘉只是假装,所谓夫妻情深只是演戏呢?
殷绪看向陈昱,天子脸上的冷意与敌意不加掩饰。他垂眸,想起那天早膳,柔嘉夹给他的阳春白雪糕,冷淡道,“公主嗜甜。”
竟然答对了。柔嘉浅笑起来,看着殷绪的目光温柔如水。陈昱却是狠狠抓住了木椅扶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再也待不下去,陈昱起身面向太后,拱手,嗓音冷硬,“儿臣折子还未批完,先行告退。”
“去罢。内务府新送了绿茶,让宫人给你尝尝。”太后看向陈昱,语气仍是亲昵的,眼神中却有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