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绪点头。婢女们笑看两人小声说话,轻轻退下,将时间留给他们。
柔嘉轻轻依偎过去,将头枕在他肩上,低声道,“太后娘娘说会为我们主持公道,必然会命皇帝严惩刺杀你的人。虽抓不住背后真凶,但有她看着,皇帝一段时间内,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说这些了。”见这人都病着,还忍不住为自己操心,殷绪心中柔软又无奈,道,“头不疼么?”
柔嘉难得任性地噘了噘嘴巴,委屈又可怜兮兮地道,“有点儿。”
殷绪压低薄削的唇,忍不住怜惜地吻她光洁额头,一下仍不够,又吻一下,触感温热而温柔。
若之前他亲她额心,尚可解释为双手不便,只能以唇为她试温,如今这便是实打实的亲吻了。
柔嘉脸上的绯色更甚,后退地坐直了身子,长睫轻颤,视线闪躲,不敢正眼看他。
殷绪见她模样,心跳更是鼓噪,呼吸失控起来。他稳了稳心神,朝她伸出手,“过来。”
明明是伸手就能抓住扯过的距离,但殷绪没有动手,只想让她主动过来,又轻声保证道,“我不做什么了。”
否则这种情况下惹火烧身,苦的是他自己。
柔嘉羞怯,一时没有动作。殷绪也不催,只伸着手默默等着她,片刻后柔嘉终于妥协,又乖乖依靠过去。
殷绪单手揽着她,低声问,“下午想做什么?”
柔嘉缓缓摇头,柔软发丝摩擦着殷绪硬朗的下颚,带来丝丝痒意,“不知道。”
他们两个一个生病,一个受伤;一个不能下床,一个无法练武,确实很难消磨时间。
殷绪想了想,也无法从自己乏善可陈的生活中,找出什么适合柔嘉的消遣来。
柔嘉询问道,“那便说说话?”
“嗯,”殷绪低柔,“说什么?”
柔嘉略一思索,“你可有喜欢什么花?”
殷绪沉默,如同没有喜爱的食物一样,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喜爱的花。
柔嘉不是健谈的人,却觉得能这样与殷绪轻声说说话,是极欢喜的事情。她轻软道,“梅兰竹菊乃花中四君子,莲花亭亭玉立香远益清,牡丹国色天香。每种花都有自己的美丽之处,驸马不妨多看看。”
“我想起来了,”殷绪又想亲她了,但他努力忍住,笃定道,“我喜爱海棠。”
他喜爱她所喜爱的海棠,亦是如她一般美丽的海棠。
柔嘉想到,她曾向他介绍凝秀殿的海棠。他记得她说过的话,也喜爱着她所喜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