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姑娘还是早些想想该如何说罢,免得叫皇贵妃娘娘先从旁处得了信儿。”看她那副愁眉不解的模样,灵芝不免有些心疼,宽慰道:“姑娘不必太过忧虑,皇贵妃娘娘待您素来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奴婢瞧着那情分不是虚假的,纵是恼也恼不到哪里去,姑娘好好哄哄就是了。”
“况且姑娘先后两次救她和四阿哥,哪回不是命悬一线的?这份恩……”
“噤声。”林言君瞪了她一眼,警告道:“跟贵人谈情分谈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谈恩情二字!”
哪怕是像她这般明摆着跟康熙谈交易也都好过将“恩情”二字挂在嘴边。
恩情这种东西,旁人若是记在心里那自是不必你提,你特意提了,十分的恩情仿佛顿时也就只剩下五六分似的。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挟恩图报的人。
有些事终究只可意会,说出口了,也就没那味儿了。
自知失言,灵芝顿时脸色一白屈膝认错,“是奴婢失了分寸口出狂言,请姑娘责罚。”
“回去将‘谨言慎行’四个字给我写两百遍,明日交予姜嬷嬷查看。”
下意识瞥了眼姜嬷嬷,见其拉长着张脸满眼尽是冷意不满,一时灵芝就苦了脸。
屋子里头又陷入了一片平静。
林言君手里捧着本书歪在炕上,炕桌上摆放着茶水点心及几碟子各色坚果,刚刚才领了罚的灵芝就坐在一旁拿着工具负责开坚果,开出来的都另外放在干净的碟子里,任由她家主子随时伸手就能够着,压根儿不必抬眼看。
就在林言君有些昏昏欲睡之时,外头终于来了消息。
“四阿哥来了。”
“请。”林言君顿时来了精神,起身下地就往外走,猛地一下顿住脚步,“将方才的衣裳拿来给我穿上,将外头的窗户打开来。”
大冷天的她显然不能在冰天雪地里说话,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不太合适,将窗户大开着叫人好清清楚楚地看见里头也就勉强罢。
“你可真是大胆!”
一见着她的人,胤禛就忍不住脱口而出斥责一声,那脸黑漆漆的仿佛都看得见化为实质的黑烟了。
林言君却也不慌,只眉头微蹙嗔怒,“怎么?四阿哥是怨我自作主张了?难不成先前对我说的那话竟是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