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模拟里的再三揣摩,但却有再三的心理建设。
琳琅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这才拿着完成的锦囊作业,上交给长公主。
“这字写的倒是有点意思。”
慕容令摇长发未束,正一手支头,一脚踩在小杌子上,翘着二郎腿检查作业,慵懒散漫的姿态让她想起初见秋白那会儿。
这位绝对算是慕容皇室中的一个奇葩。太后头疼的对象之一,惊世骇俗的单身主义者。
先帝在世时,儿女婚姻几乎都由他一张嘴说了算,然后全翻车了。其中以尚是太子慕容临深,和他的那些大小老婆们受害最深。
那时,长公主就不肯相看那些儿郎,每年殿试之后放榜,比起看看能不能挑选个驸马,她更兴趣去品鉴那些人做的文章。
等到先帝过世,她就去了封地。太后每年输出一车书信用以问候催婚,这才终于把这个放养在外,脱缰野马似的女儿给叫回来了。
“虽然漏洞不少,不过你一个长年在后宫的姑娘家,能作答到这个份上也算不错,有几分眼见在。”
慕容令摇说话嗓音轻缓,但字字都能清晰的落在人心尖。
她也没有要和琳琅磨叽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就道,“你应该能明白,本宫想做什么了吧?”
琳琅微微垂首,“公主殿下,奴婢已经是女官了。”
宁安长公主再怎么搞事,那也是皇帝的手足,但自己这样的估计怎么死都不知道。
有想法固然是好事,但有些事情难以避免鲜血和牺牲,犹如百年大树,需要漫长光阴的栽培才能长成。
要是宁安长公主想的美好,眼下便施行,指望一口气能吃成一个胖子,那这就是条贼船。
“女官?”
慕容令摇轻轻嗤笑一声,甩了甩手上的那沓宣纸,“这能算?只能困在后宫里的官职?”
琳琅抿了下唇,道:“公主殿下,大祁没有女子在朝的先例……”
“所以从前没有的,以后就不一定了。”长公主撑起些身子,一双眸子微微眯起。
琳琅心口暗悸了下。
忽然想起范典膳说的,先帝最珍爱的是这个长公主。如果不是女儿身的话……这样的话,慕容令摇听过的怕是只多不少。
不知心底有没有遗憾过,或者……反感这样的世道。
“公主殿下……”琳琅话语凝滞。
再怎么样,大祁现在掌权的慕容临深。按照狗皇帝的性格,不可能让长公主插手这种事情。
“你倒是聪明。”
慕容令摇看出她脸上神色变幻,重新将那些纸片折好,塞回锦囊里。
“这东西起码得等个百年才能爬上去。本宫还没蠢到这个地步,大祁的君主也还是皇弟。”
她一句话,撕掉贼船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