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帝王起了兴趣，扔下手中沾墨的狼毫笔，略撑起一点身子。
他如今已然步入中年，气息比起从前更具厚重的危险感，让人想起丛林中漫步的成熟猛虎。
“你素来大胆，还有怕的时候？”
话尾扬起些，压着说不出的调侃腔调，像是在心情大好时逗弄廊下的黄鹂鸟。
琳琅却是眉心跳了两跳，心底蓦地生出些不太好的预感……
“先说说看，这是什么？”
修长的手指掀开食盒一角，慕容临深指着里头的香条和一瓶绿色的水，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回皇上话，这是专门用以对付蝗虫的两种香毒。两种效果不同，一种可喂鸡，一种直接当肥料。另外这瓶叫做绿肥，是用来……”琳琅收了心神，认真解释一遍过去。
慕容临深脸色已然严肃，他自然懂得这两样东西的重要性。
先帝在时，西境就算是半个囊中之物，不然也不至于连友好象征的和亲公主怎么处理，都没说话权。
只不过先帝长年御驾亲征，晚年身体问题状况百出，西境便成了一块悬在心上，始终未落地的大石。
新皇登基后龙位不稳，这些年天灾人祸不间断，康王又作乱，更是耽搁下了。
但眼下琳琅给的这两样东西，将西境的灾难，转化为一个催熟果实的好机会。
后宫不得干政，但琳琅位置选的巧妙，顶多是个幕后发明人，并没有来将这趟混水搅的更混。
果然，她的试探成功了。慕容临深并没有计较这点，只抬抬手道，“你先下去吧，朕让人试试效果再说。”
“是。”
琳琅很有眼力见地不说废话，麻溜闪人。
她对自己手艺还是自信的。绿肥还有可能翻车，但香毒可是模拟里炸死自己，才成功摸索出的。
人见人爱，虫见虫愁。
……
从御书房一出来，琳琅便直奔太医院。
“怎么跑的这么急？”
秋白如今更多是坐在桌案前，而藤椅基本留给她。搁置下手中毛笔，他倒了盏茶推过来。
但琳琅没那个心思喝茶，牛嚼牡丹般一口闷干，还沉浸在对'阴间人物'意外作用的惊喜之中。
“我想去一趟西境。”
“你想去西境？坐马车都头晕，怎么忽然想跑那么远的地方去？”秋白这回没能跟上她的想法。
“这趟不一样，很重要的。”
琳琅轻推开他，夺过对方手中的那支毛笔。她没有多做解释，只在纸上写下两个字，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