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俞昭开始变着法地和郁安说话,一会儿讲到白俞京,一会儿讲到婉仪公主,家里的婆婆,侍卫,家里的花草树木
郁安在药浴之上的所有毛孔都在滴血,有的时候,耳朵里的血液甚至能汇成一股小流,造成哗啦哗啦的声响。
他颤抖着张开嘴,又吐出一口鲜血,磕磕巴巴地说:“你为什么不护好弟弟”
白俞昭这两年来头一次听到郁安的声音,确实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宽阔的背脊一下子弯下去,难受地说:“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们都好好活着的”
“我不是”郁安的声音无比虚弱,连气音都断断续续:“我是个肮脏的我那时已经准备好去死了。”
然而为什么本该被婉仪公主关在府里的弟弟会冲出来救他呢。
郁安流出两行清泪,然而那泪水却混杂在血液里,滴下浑浊的红色。
白俞昭猩红的眼瞪着郁安,愤怒和心酸让他有了点力气,他喊道:“我不准你说这种话!”
伴随着他这一声吼叫,云遥和窦燕堂终于到了。
云遥激动地踏入门槛,马上就要碰到那红色的人,忽而眼前一晃,晕了过去。
窦燕堂拎住云遥的后脖领子,才没有让她撞到浴桶上。
“她怎么了?”白俞昭问。
窦燕堂睨了白俞昭一眼,沉声道:“吃了太多提神的药,体力透支。”
等云遥再次醒来,发现她正和郁安躺在一张床上。
她先前的活力仿佛遭到反噬,如今真是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侧过头,看着旁边的木乃伊相公。
郁安解了毒,被涂了一身的药膏,如今用纱布裹得死死的,真就和木乃伊一样。
此时木乃伊还没醒,云遥朝他挪了挪,轻轻蹭着他的脑袋,感受到纱布独有的质感,才确定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相公活过来了。
不多时,康婆婆端药进来,见云遥已经醒了,一下子老泪纵横。
她辛酸地说:“小姐,你都睡了两天了,可算醒了。”
云遥喝了药,眨巴眨巴眼,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康婆婆道:“相爷知道了这事,让我和两个丫鬟过来照顾你。”
云遥一愣,看了木乃伊一眼,问:“那其他人呢?”
“什么其他人?”康婆婆道:“奴来的时候这屋子里只有神医”
康婆婆忽而愣住,接着说:“不知谁把云擎小少爷和小黑猫关在西偏房,奴去的时候小少爷都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