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凑上前,云遥就醒了。
她好似十分痛苦,不停地吼叫,因为身体被捆住,她只好艰难地扭动着,一刻也无法安分。
天赐忧愁地把云遥扛到床上,可是云遥躺得很难受,头甚至沾不到床。
郁安当场红了眼眶,作势便要将铁链取下来。
天赐一把拦住他道:“取下来二小姐就会到处乱撞,身体会撞坏的。”
郁安停手,轻轻抚过云遥额角爆凸的黑色血管,语调带着颤抖和哽咽:“谁叫她做这种事情了,我到底该怎样帮她”
天赐心里实际上是埋怨郁安的,可是一想到毫无作为的相爷,他又觉得没有资格
半晌,他出声道:“有你陪着二小姐,她或许会好过些。”
说着,他似是在这房间待不下去,又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外面小阿擎和两个小厮都被吵醒,刚走出来,就感到进了院子的窦燕堂。
小阿擎感觉心里酸胀胀的,他红了眼眶,抽抽巴巴地道:“是不是姐姐在哭?”
窦燕堂想起云遥的嘱托,勉强良心发现道:“不是哭,你姐姐在练狮吼功,你不要打扰她。”
“啊?”小阿擎的眼泪一下子收回去,仔细听听主卧那凄厉的吼叫,又默默回房间了。
他真傻,姐姐在练功,他居然以为姐姐在哭。
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原来六七岁的孩子这么傻的。
彼时郁安从柜子里取了好些被褥,垫在云遥的头和肩膀下面,让她能躺得舒服一点。
见窦燕堂进来,郁安眼眶猩红,没有发了疯地责怪他,反而道:“你让她好起来,我来试药。”
窦燕堂没有言语,他想过无数种反应,唯独没想到这种。
这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两个不怕死的人。
郁安见窦燕堂不搭话,又哽咽道:“或者你再给我下一次狡枯,打断我的腿,就当做从来没有救过我,让她好起来行不行”
“别说傻话了,”窦燕堂道:“已经晚了,我只能靠药物辅助她扛过去。”
郁安不再言语,他取了毛巾,一下一下地帮云遥擦汗,背影掩含着莫大的悲伤。
窦燕堂别过头,神色别扭地走出去,回了他之前住的西偏房。
活了两百年,今天晚上,这两个人,这一幕,他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