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舟:“既然不是李举人偷了钱,不该纵容书童和人家吵架的。”
卢栩一摊手,朝颜君齐道:“看吧,我们卢舟都知道。”
卢舟很不好意思地笑,心想,要是哥哥是那个李书生,八成不会读书,而是选择让全家先有吃有喝,要是他是那个李书生,他可能还是会读书,不过读书之余,也许会去做些别的营生。
比如,写春联,写扇面,给别人家写祭文,写书信,或者是去帮别的铺子记记账等等。
这些既能练字,又能赚钱。
他还能去做些别的,像养鸡喂猪,都不难,另外浆洗衣服也能赚钱,或是帮人耕地、做短工……
从前君齐哥哥也会帮他爹爹割芦苇,编席子,现在每年夏收秋收,若哥哥他们不忙,也都会回家帮忙收麦子和稻子……
这些,都是哥哥身体力行教他的。
先生说,读书不能只读书,他懂,所以他一直在追着哥哥和君齐哥的脚步走,并且常常会觉得,他可能一辈子走追不上。
卢舟想,这次能跟哥哥出来真好,出来后他才知道世上有这么多形形sè • sè的人,举人也不是只有天才才能考上,考上的,也不是哪个都像君齐哥这样。
他们有的人年轻,有的人已经很老。
有人清高,有人市侩,有人急躁,有人稳重,有人遇事总想息事宁人,有人懂的很多,有的知道的很少……
而且,竟然还有人偷盗!
卢舟心中的举人光环,碎了。
卢舟想,他们其实和村里种田的叔伯亲戚也没什么区别。
了解的越多,他就越觉得还是哥哥好。
于是卢栩提出他们自己走自己的,不和那些读书人一起了,卢舟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还是他们自己走自在些,没有什么这个不吃,那个不住,该走了人不齐,想多留一会儿又要被催的麻烦。
卢舟忍不住问:“哥哥,你从前去北境时候商队里不是人更多吗?他们也这样吗?”
卢栩嗤之以鼻:“在朔州和北境敢这么走,早被狼叼走了!”
卢舟:“……”
也是,朔州和北境比赴京赶考更辛苦,可哥哥每年都要去两三趟,而且,哥哥是在拓荒。
于是,卢栩不知不觉间在卢舟心里的形象更伟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