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远看了眼怒江,有人过桥,有人用木筏过江,整个怒江沿岸一片混乱,江对岸的阵地也显得混乱不堪,他们还没有做好应对日军侵犯的准备,却不曾想日军的部队会来的这么的快,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十万大军飞速溃败,日军大部队钳形前进,势如破竹,从甸缅以南快速的穿过甸缅境内,抵达甸缅以北的中缅边境。
“过江不妥,我们人太多,而且对岸的国军是不会让我们过江的,我们是一群不存在的人,连部队的番号都没有。而且日军混入部队,他们不会相信我们。况且真的过了江,我们被缴械的可能性非常大。”
夏远回头看着溃兵们:“机会来了,江对岸就是禅达,给你们一个去留的机会,是现在放下枪离开,回去继续逃,逃的连裤衩子都看不住,继续当狗熊,还是留在这里,不逃了,和日本鬼子拼了,咱们也当一次英雄!”
他说道:“我们的同胞就在江对岸,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亲人,离开了我也不会怪罪你们,过了江,我们来保护你们。不离开,我们是兄弟,同生共死的兄弟,一起和日军拼命干仗的兄弟。”
“那本子我会让人带着过江,把你们的事迹带回国内,让全中国的百姓们知道,我们不是什么都没有做,我们不是一路的溃逃,我们也了,我们努力了,但是呢,有人特娘的屁股做的高不干正事,我们拼死拼活的把中国人的脊梁挺直了,他们却还在顾虑前后,把中国人的脊梁又给压弯了。”
夏远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溃兵们。
一名溃兵崩溃的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他放下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dàn • yào,泪水从眼眶里流淌出来,他哭喊着,哭的撕心裂肺,他想留下来,和自己的战友一同,但他又挂念家中的亲人,家中年迈的母亲,他害怕自己死后,没人能够照顾自己的母亲,他是被抓过来当壮丁的,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的母亲。
“还有吗?”
夏远没有责怪他,而是十分平静的看着其他溃兵,见夏远没有责怪先前那人,不少溃兵纷纷放下武器装备,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跑去。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走了两百多人,队伍仅剩下七百多人,便没人再动了。
龙文章看着着急:“团座,你就这么的把他们放走了。”
“他们志不在此,留下来也会想办法离开,就让他们去好了。”
夏远平静的开口,目光扫过留下来的人:“能够坚定不移的选择留下来,你们已经是英雄了,如果我们跟他们一样,都走了,我们的国家谁来保护,交给日本鬼子吗?他们可不会把你们当人,在东四省敌占区,日本鬼子把人分为三六九等,我们见了他们要下跪,凭什么,我们凭什么要给一个侵略者下跪,他们杀了我们的同胞,抢走了我们的钱财,占领了我们的家园,还要在我们的家园让我们给他们下跪,凭什么!”
“今天你,我,他不站出来,日后没人会站出来,都逃吧,日本鬼子迟早有天会进入你生活的家园,占领你的家园,抢走你的妻子,打死你的孩子,杀害你的父母,所以为了禅达的百姓,也为了我们的明天,我们今天必须要站出来,带上武器装备,跟我上南天门。”
迷龙跑过来,说道:“团座,团座,我要把我的妻儿送上船。”
“你还有点良心,去吧,记得回来,回不来了,我们死在南天门,天天晚上去找你。”
夏远回头看着迷龙,端着枪头也不回的带着溃兵们来到南天门上。
他做了两手打算,那些回去的人,他都交代过了,等他们到达禅达之后,将会对禅达内的民众以及溃兵们大肆宣扬,一支被打散的川军团,又碾盘重生的川军团拒不回国,将在南天门抵抗疯狂进攻的日军,保卫禅达的百姓,争取布防怒江沿岸的时间。这是夏远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只要将这件事情闹大,就没人会看不到他们,哪怕是唐基想要从中作梗,也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