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如期抬手弯腰,“岳母放心,小婿必会敬她护她,岁月穿梭,万物皆变,今日之诺,当与天地同在,不灭,不悔。”
声音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不急不缓,似是深思熟虑,就能让人信服。
得了连如期得允诺,李氏只能放开安红韶的手。
旁人只道安红韶寻了门好人家,可却不知道,无论门第如何,女儿永远是母亲的心头肉,女儿嫁人那是用刀在剜母亲的心。
可天地伦理如此,男婚女嫁本就天经地义,她也不能拦着。
今日之言,不过是作为岳母该说的场面话,她最想说的是,她自然希望安红韶光芒万丈,站于高处,受人敬仰。可最希望的,便是安红韶平安顺遂。
李氏用尽所有法子,将能得来的东西,全都捧到安红韶跟前当了嫁妆,若是来日有万一,这些嫁妆也是安红韶不必卑躬屈膝的底气。
只是这话,总不好在人前说起,着实不吉利。
李氏说完话,李太傅也站了起来,他慢慢的走到连如期的跟前,轻轻的拍了拍连如期的肩膀。
李太傅是帝师,自有出口成章的本事,此刻却没有说那些场面话,而后就如同千千万万的寻常送嫁人一样,满眼的不舍的,“红韶是我们两府明珠,望你以后珍重。”
这话,原该是同女婿说的,可是当初家中出事,女儿与人为妾,被人纳入府中,这番嘱托自也没有立场说明。
无论当初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考量,他们终究还是血缘至亲。
连如期掷地有声道,“一诺千金。”
按照规矩,外祖父是不必来送嫁的,至少不能坐在这里,说送嫁之词。可是男爵去的早,安家无人,特殊的事情自也就特殊的办了。
二房这边,宾客们自有猜言。只是,但凡有些本事的都该知道,二房的休书已经送到了衙门,按照规矩,张氏属于三不出,若非yín • luàn之罪绝不能休。可张氏没有去衙门告状,无论休书上写什么,在旁人看来,张氏已经默认了这罪名。
安家二房两个孩子,不见踪影也是什么稀奇的事,说不定那俩根本就不是安家的种,就连老太太不出面,大家也都非常理解,那么大年岁了,没被气死吊着一口气,已经算是大幸了。
再加上,安家伺候的人都换了,无论面上还是私下里,今日也不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