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如虹的金国部队顿时乱套了,什么情况,咱家将军怎么掉坑里了,难道是汉人挖的陷马坑?可这里是十里亭啊,驻扎了三万大军,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里挖坑?
属下顾不得寻找原因,连忙把拔离速捞出来,上好的突厥马摔断了腿,没法在疆场驰骋了,拔离速还好些,虽然弄的灰头土脸,看上去很狼狈,好在没有受伤。
大军刚要攻城,统帅就掉坑里了,可谓出师不利,拔离速命令三军原地休整,擦了身上的污秽,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忍不住骂道:“直娘贼,这是多少年陈酿的臭狗shi,简直臭的要命。”
“报!”
“说!”
“坑里抓到三个细作。”
斥候把三个脏兮兮的汉人奸细带过来,恰是郭京、范琼和蓝珪,拔离速以为他们是义军,故意埋伏在这里坑人,害他出师不捷摔了个大跟头,心中恼怒,审也不审,直接让属下拉出去砍了。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步,五花大绑抬出去的时候,三人哭天抢地的喊冤,说自己是来投诚的,并非义军,更没有坑害拔离速将军,可是,说句不好听的,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细作,从上到下的腐败,培养出一大批软弱无能的基层官吏,和平时期当蛀虫,蚕食老百姓的粮食田产,等到打仗了,跑的比谁都快,金国南征打下来的城池,至少有一半是那些狗官自己放弃的,甚至直接投靠敌军,把大宋的机密情报当做投名状,这不是妥妥的带路党吗。
杀了吧,一点也不冤。
没想到他们运气还不错,准备砍头的时候,张邦昌过来了。
张邦昌曾是礼部侍郎,开封居,大不易,刚刚入京的张邦昌买不起房子,住在城外桃花坞,每天赶早头一个骑马进城上朝,范琼那时候在皇城司当值,每天都能见到张邦昌,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还不错,每天都说笑几句。
此时看到张邦昌,那真是比见了亲爹还要亲,要不是五花大绑,范琼都想上去抱他大腿,抱不了只能焦急大喊:“张侍郎,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皇城司的范琼啊,大冬天的您来上朝,我请您吃过羊肉包子……”
这张邦昌虽然背叛了大宋,为人还不错,滴水之恩,一直记得,连忙跑过来道:“原来是你啊,你不是带领御营司拱卫应天府吗,为何出现在此地?”
范琼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投诚的。
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面子,蓝珪用肩膀撞开他,扑上去哀求:“听说张侍郎已经成为大楚国的皇帝,咱家是来投靠你的,看在当年同朝为官的份上,你就收留我们吧。”
“对对,我们是来投靠大楚国的。”大楚国是金国的傀儡政权,投靠他也等于投靠金国,肯定能保住小命。
这一步棋走对了,大楚国刚刚成立,还是个空壳子,张邦昌光杆司令一枚,收编几个同僚,将来就算是倒霉,至少也有个做伴的啊,于是他二话不说答应了。
他拦住行刑的士卒,拿着范琼和蓝珪的官印,去找拔离速讲情,大楚国涉及到粘罕制定的长远战略,拔离速给他个面子,确定了二人身份,把他们放了,到了无人的角落,三人围住他抱头痛哭。
张邦昌早就想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三位给张某做个见证,并非我趁机谋反,宋齐愈陷害我!这皇帝我是打死也不想当的!”
“我们也不想投敌啊!”
“都是岳三郎害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