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日。
杨再兴快崩溃了。
不是说不出皇陵吗,那厮地奔了50多里地,从巩县追到金水河沿岸。
这还是人吗,跑了50多里啊,他们俩座下的战马来回奔波,又经历了战斗,都已经扛不住了,那鸟厮居然一点事没有,还加快了速度,跑的那叫一个欢实。
眼看就要追上了,杨再兴一脸懊恼的问:“到底怎么回事,他是在追我,还是在追你?”
韩世忠状若无辜的摇头:“肯定不是我,我跟他无冤无仇。”
“难道我跟他有仇?”
“你偷了他的东西。”
别扯淡了,一匹布而已,犯得着穷追猛打吗,再说了,仁宗皇帝的陵墓里那么多陪葬品,哪一件不比这匹布值钱。
思来想去,感觉是被打恼了,非要找他们俩报仇。
这就有点麻烦了,因为他们刚才已经试过了,打是打不过的,联手也打不过,估摸着这辈子也打不过,只能跑,可那厮紧追不舍,传出去忒丢人了点。
在打架这件事上,两人都很爱惜脸面,宁愿跑到没人地方躲一躲,也不会求援,于是他们一商量,分开吧,杨再兴骑马往东跑,韩世忠没马了,直接跳进金水河,游到对岸找当地的农舍躲藏。
分开的效果立竿见影,刑无疆毫不犹豫的去追杨再兴。
杨再兴暗骂倒霉,往马髀上猛抽几鞭子,背着那匹布,疯狂的赶路,也不知跑了多久,天黑时分,座下的战马终于完蛋了,顺着土坡往下跑,马失前蹄,带着他骨碌碌的滚下去,口吐白沫,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也没马了,怎么办,回头观瞧,土坡上面两抹红光,那泼才还跟着呢。
生平没有遭遇过此等惨败,杨再兴快要气疯了,拐子枪指着土坡上的刑无疆,吼道:“还要打是吗,来,老子奉陪到底,今晚不分出个生死,咱们谁都别走!”
刑无疆从土坡上面狂奔下来,腾身跃起,一刀劈断了他的拐子枪。
实力教做人。
这还打个毛,连武器都没了,杨再兴刚刚放完狂话,就不得不掉头逃跑,别提多憋屈了,不憋着又不行,自从砍坏了那厮的头盔,居然更厉害了,完全打不过,就跟解开了某种封印一样。
还好他运气不错,半路遇见商队,他二话不说,抢了一匹马直奔胙城,刑无疆也不傻,也从商队里抢了一匹马,于是两人骑马一追一逃,来到黄河南岸。
金人走后,南岸渐渐有了人气儿,渡口停泊着几条渔船,杨再兴骑马跳上船,船夫大喊:“快下去,我这渔船撑不住!”
“只一匹马能不能撑住?”
船夫看那马儿略显瘦削,感觉能行,但还是怕翻船,直到杨再兴从袖兜里翻出一串铜钱扔给他,才欢欢喜喜的答应,人是绝对不能上的,必须分两趟过河。
也就是说,他必须在岸上撑个一时三刻,等那船夫回来。
妈蛋。
简直是生死逃亡啊。
杨再兴回头看看紧追不舍的刑无疆,包袱布匹一股脑的扔给船夫,船夫带着他的马和行李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