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湖的大雨下了两天方才结束,然后就是近一个月酥酥绵绵的小雨。
湖面烟波,岛上亭台,飘飘袅袅,不似人间。
风丫丫又睡着了,这小丫头不知怎么回事,一连四五天不睡,然后一睡四五天。
这一月苏禾过的甚是充实:做任务、听课。
朝不保夕的龟类生活告一段落,这一个月才让他真正适应了青元生活,青元弟子也渐渐适应了门派有神兽出没的情形,唯一不适应的就是静安堂秋婶。
这一个月她的破锣嗓子已经快练成狮吼功了。虽是凡人,却力大无穷,一口铁勺砸的苏禾龟壳能发出洪钟大吕的声音。
十里外都听得真真切切。
现在青元弟子一听到钟声,就知道静安堂又做好吃的了。
秋婶托人告状到葛老道名下,葛老道勃然大怒,狠狠的收拾了苏禾一顿。
这龟孙子,偷了一个月静安堂的美食,竟然一次都没孝敬过他!
葛老道这一月甚是繁忙,暗中调查掌门暂且不说。再有两个月就到七月初七了,招待宾客的琼浆仙酿、珍宝美食,还没准备好。
修道千年才收下唯一的弟子,他甚至请来了食鼎轩化妖境的仙厨。
为此,苏禾此刻正被被秋婶拎着菜刀追杀。
秋婶好像修了通灵篇,一双眼睛会shā • rén:看不上老娘做的菜,还要来偷食,剁了你煲汤呀!
苏禾落荒而逃。
先前秋婶打他,他还混不在意,有负山外相阻挡,秋婶连他龟壳都摸不到。直到有次外相自动反击,一道剑气斩出差点儿伤了秋婶。
在那一瞬间,苏禾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静安堂主一把掐灭剑气死死盯着他,要不是苏禾怂的早,道歉及时,那天很可能真的被煲汤了。
葛老道都救不了他。
从那以后,苏禾再进静安堂第一件事就是将外相收起。
背后秋婶拎着菜刀追着,苏禾边跑边用兽吼声传递心念:“我不偷啊!我今儿带钱了!我做一个月任务了,我有钱啦!”
秋婶未曾修行,即便兽吼中含有苏禾的神念意志,她还是听不懂。
也或许能听懂,但就是要砍他丫的!
苏禾一路跑出来,一头扎进河水里游出好远,秋婶还在岸上做河东狮吼。
苏禾心有余悸。果然,这个年纪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静安堂不能去了,苏禾饿着肚子往离南苑而来。
一进院门:
轰!
一声爆炸声响,就见一位妙龄女子,正在追杀一位男弟子。离南苑里几位教习非单不阻止,还在饶有兴趣的看热闹。
那女子一身红装,肩上扛着一架铸铁炮管,炮管野蛮粗糙,好似哪个凡人城墙上拆下来的。
她胸前斜搭着一排兽牙炮弹。颇有几分山大王的野蛮气息,又给人英姿勃发的飒爽感。
她取下一枚兽牙炮弹,塞进炮管里,一炮打出。
轰!
逃跑的男弟子,被她炸飞出去,摔成了滚地葫芦。
咦?苏禾惊奇,是那个想修化兽篇凝聚母兽,给他下崽的家伙,记得是叫司则?
炸得好!
苏禾凝聚出两只水手,在头顶拍掌叫好。
旁边葛峰递过来一颗西瓜,悄悄向他解释事情因由。
苏禾回以眼神:大侄子很懂事!
葛峰胖脸抽了抽,递瓜的动作扭捏着又恭敬了几分。
这龟拜师,就是他亲师叔了。
我有一头龙龟做师叔,真好。
但它只有三岁,比自己小了三十多岁,有点儿糟糕。
红衣女子一炮轰出,叉腰大喝:“宗孙野!再敢跑一步,老娘灭了你!”
今儿才任务回来,一进门派就感觉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还以为是上山动作太淑女了让人不适应。
拉过来一个师弟打了一顿才知道,她不在的这两个月,名声已经传遍整个门派了。
那传言离谱的要命,有的说她在化兽,要做母龟想嫁给门中神兽。
有的说她化兽失败人不人兽不兽的,躲在山林里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