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的生活来源主要靠打零工,而且村干部和民警都对他提供过就业帮扶,村里和派出所甚至有时会直接找他干一些临时性的工作,比如拆除违章建筑,清除非法小广告。」
「他们都说老六在做这些体力劳动时,能明显看出来不是左撇子。还说左撇子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人,但也并非满大街都是,老六如果是左撇子,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更不可能会记错。」
「小谭的脖子左侧有一枚清晰的拇指印。这说明凶手在面对面地对小谭行凶时,是以左手扼住小谭的喉咙,只有这样,凶手的拇指才会在小谭的脖子左侧留下指印。也就是说,杀害小谭的凶手是个左撇子。」
「问题在于,老六压根儿就不是左撇子。」
接着,李竹道话锋又转:「我刚才说过,老六的头部左侧颅骨被敲出一个凹形,这说明凶手这一棍用的力度非常之大,甚至可以说用尽了全身之力。」
「如果凶手面对面地和老六站在一起,然后右手执棍,以雷霆万钧之力一棒子敲下来,的确大有可能会将老六的头部左侧敲成这样。」
「问题在于,在面对面地看到凶手向自己行凶时,老六即便是头猪,也不会站着不动,任凭别人用铁棍往他头上敲。他不会躲么?」
「即便凶手是在猝不及防间突然发难,老六来不及躲避,但出于求生本能,也肯定会伸手格挡。」
「无论老六是闪身躲避,还是举手格挡,如果是面对面行凶,老六的头部左侧都不应该被敲成粉碎性骨折。」
「这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即凶手是在老六背后蓄势发力,并且还是个左撇子,这样一来,老六的头部左侧颅骨就会被敲得稀烂。」
说到这里,李竹道的身体往前靠了靠:「你不是左撇子,老六也不是左撇子,掐死小谭的却是个左撇子,敲死老六的也是个左撇子,这两个左撇子是不是就是同一人?这人明显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田和尚面色苍白,却十分坚定地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别人了……现场没有别人,杀了老六和小谭的都是我,我是双利手,左手和右手都能应用自如……」
李竹道冷笑:「那你再接着说说,你是怎样一个人杀了两个人的?老六和小谭都是傻子么?一个躺着不动,任你掐死自己?另一个站在旁边看,还是去把脑袋洗干净,等你掐完了小谭再把洗得干干净净的脑壳往你眼前一伸,恭请你往上面敲闷棍?」
「既然是双利手,要不我现在就拿纸和笔给你,你再用左手写出自己的姓名来看看?」
「我刚才也没说现场还有别人,你为什么要强调现场没有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