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差爷,能帮我倒一下恭桶吗?”
顾云霁相邻的号房内,一个面色发白的中年人捂着肚子,额间渗着冷汗,仿佛在忍受什么痛苦一般,颤颤巍巍地举起手,叫住了面前监考的官差。
闻到这似有似无的异味,官差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你怎么回事?这才入场不到一个时辰,恭桶居然就满了?”
中年人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起来还好好的,谁知道到了贡院肚子就越来越疼,总是想上厕所,拉得我都快虚脱了。”
嫌弃归嫌弃,但依照考试规则,考生不能出号房,倒恭桶只能由监考官差代为进行,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行了行了,拿来吧。”官差捏住鼻子,一脸的不耐烦,“乡试这样大的事情,在吃食上也不知道留心些,胡吃海塞地吃坏了肚子,到头来还是给我们这些跑腿的找麻烦。”
“其实……我没……哎。”见官差转身即走,根本没有在听自己说话,中年人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坐了回去。
“明明今早我就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稠粥,连水都没多喝,生怕到时候憋不住老是想上厕所,按理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会拉肚子呢……”
听着隔壁号房传来的小声嘟囔,顾云霁握着笔杆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眉间忧虑深深。
无论是往食物里下药,还是陷害作弊,这都是提前在场外才能实施的“盘外招”。如今虽然进了场,但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为了中举无所不用其极,说不准之后还会出别的岔子,实在是暗箭难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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