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怎么又来了?”
依然是一个雨天,宋游本坐在一楼煮茶看书消磨时间,看着走进来向他施礼的丫鬟,无奈问道。
“我家夫人说,先生定已看出那晚江姑娘不是人,只是先生心善,或有所顾忌,才没有出手。”丫鬟又施一礼,“奴婢特地前来,请先生出手,还长京一个安宁。”
“在下并未这么说。”
“还请先生出手。”
“请回吧。”
“先生想要多少银钱?我家夫人都可满足。”
“另请高明。”
“近几日来我家夫人已经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先生这里写着驱邪降魔去忧的店招,难道便眼睁睁看着那晚江姑娘为祸我家夫人不成?”
“足下误会了,在下只管驱邪降魔,捕鼠去忧是我家猫儿的本领,所去的忧,也只是鼠忧。”宋游看着这名纠缠不已的丫鬟,暗自摇头,心中既因她多番搅扰而不喜,又实在没有办法,想了想也只得说道,“不过要解夫人之忧,在下倒确实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还请先生赐教!”
“听说北地有一小鬼,身高两尺,面容丑陋,名曰丑面鬼,生xìng • ài伤人。捉住丑面鬼,取其心肝,辅以九叶重楼一两,冬至蝉蛹二钱,煎入隔年雪,可解此苦。”
“先生莫要用些做不到的事来搪塞奴婢。”丫鬟说道,“奴婢虽然愚笨,却也知晓,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何来蝉蛹,雪又怎能隔年?更何况我们又从哪里去寻北地小鬼?”
“足下所知渊博。”
宋游恭恭敬敬道了一声。
难怪能做心腹的丫鬟。
“不过足下有所不知,夏枯即为九叶重楼,冬至掘地三尺,也能见得寒蝉,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道人对她说道,“北地最热之时,阴阳交接之际,有缘之人携镜夜行,便可见到丑面鬼。”
“此方可破晚江妖法?”
“可使人心少妒。”
“……”
丫鬟顿时抿嘴沉默,过了片刻,才屈身施了一礼,说了一声告辞,便出门回了马车。
雨水打着油布,传来笃笃响声。
“唉……”
宋游摇头叹气,又端起了茶,举起手上书,看一眼书中墨迹,又看一眼外头的雨。
也该是雨停的时候了吧?
这种时节,倒适合睡觉。
“彻!”
门外车夫一声喊,马车渐去。
……
雨已停了,天气干爽。
辚辚声中,马车缓来。
宽广的长京城墙缓缓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