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受伤了还得爬树将挂树丫上的猞猁取下来,这像是对吕律心急的惩罚。
桦树不小,想靠手中的侵刀一点点将桦树砍倒放下来,比爬上去还费时费力。
没办法,吕律只能咬着牙抱着桦树往上爬,好不容易将猞猁放下来,抱着树干滑到地上,吕律疼得满头大汗,受伤的左腿忍不住直哆嗦。
跌坐在地上又休息了一阵,他这才将猞猁捡拾过来进行开肠破肚。
接下来还有那头三百来斤的母野猪。
至于那五只已经死掉的猪崽,有两只被母野猪咬得比较残破,吕律直接将它们扔了喂狗。
脚受伤,几十里山路显然没法靠双脚走回去,还是得骑上追风。
去了下水最起码还有两百多斤重的野猪和二十多公斤重的猞猁,这分量不轻,可就带不下那么多东西了。
吕律只能是取了野猪的四条腿和一些五花肉条,从剩下的猪肉中挑了些好肉喂给元宝娘四个,连囔囔踹都嫌弃。
他将猪肚和猞猁的心肝收了起来,想了想,又将猞猁的小肠也简单处理装袋子里,塞猎囊里放着。
在元宝娘四个猛吃的时候,吕律提了半自动从山坡下到小河边,顺着河滩一直往回走。
一路顺河搜寻了不少时间,走的距离不短,吹口哨的话,在河滩边吃草的追风怕是听不到,哪怕现在是顺风,也得靠近些。
这一来回,又花了大半个小时。
等把需要带走的肉全部绑追风背上驮着的时候,时间早已经过午,吕律也没心情烤包子吃了,直接骑上追风往回走。
一路元宝娘四个在前开道,走得也慢,回到地窨子后边山坡,看到王大龙一干人正排着队赶着马匹拖着红松木进来。
昨天跟今天,两天的时间,草甸子上已经堆了不少,还有一辆解放牌汽车,正在人工卸石料。
王大龙动作挺快,昨天才说找车的事儿,今天连料子都已经开始拉了,看样子,已经跑了四趟。
吕律大概知道区上料场所在,距离秀山屯可不近,看得出,这叫孟兆华的驾驶员也是实诚。
骑马到了地窨子前,吕律翻身下马,落地的时候差点没站稳。
王大龙看见,赶忙从木楞堆那里走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吕律血呼啦的左腿:“兄弟,你这是咋啦?”
吕律咬牙扛了一路,也有些受不了,干脆跌坐在草地上,勉强笑道:“没事儿,就是让护崽的母野猪给挑了一下,又没伤筋动骨。”
“那么长一条豁口还说没事儿……”
王大龙凑近看了下,回头冲着秀山屯的木匠左松龄叫道:“老左,快往秀山屯跑一趟,把秀玉找回来,还有王医生。”
“哎……好!”
左松龄看着吕律那伤口也是心惊,转身就往秀山屯赶。
吕律从王德民那里分了好田好地的事情,整个屯子就没人不知道,陈秀玉下地干活,也就那两个地方,很容易就能找到。
稍作休息后,吕律冲着王德民伸手:“王大哥,拉我一把……”
看到吕律想起来,王大龙赶忙上前搀扶。
站起身后,吕律一瘸一拐地朝着追风走了两步,将马鞍上挂着的几个袋子解开放下来,然后拍了一把追风屁股,让它去草甸子吃草。
一般人不敢靠近追风,这事儿只能他自己来。
重新在草地上木墩子上坐下,吕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见吕律受伤,几个拖木楞的爷们也围了过来,看着情况严重,他们也帮不上忙,目光很快被吕律卸下来的几个袋子吸引,袋子上沾染不少血水,看样子,收获不小。
洄龙屯的驾驶员孟兆华也凑了过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的东西:“哥们,这是打到了些啥?”
孟兆华年纪和吕律相仿,一身林场的工作服,看上去很精神。
“就是点野猪肉!晚上回去的时候带点去吃。”
既然办事实诚,吕律也慷慨:“要不是脚受了点伤,必须得骑马,不然还能多带些回来。”
孟兆华蹲下身,将地上的袋子一个个解开,在解开装猞猁的那个袋子时,神色一下子就变得兴奋了:“这……这是猞猁!厉害了。”
“碰运气而已!”
吕律实话实说,能打到这猞猁,确实是运气。
“哥们,我不要猪肉,能不能把这猞猁毛给我一些?”
孟兆华看着吕律,说得小心翼翼。
猞猁皮毛价值不菲,皮绒毛厚,做出来的大衣,御寒耐穿,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沾上水后一抖落就掉,是相当名贵的裘皮原料。
哪怕驾驶员在这年头很吃得开,在未来一二十年里也一直吃香,可一年下来,想要挣到这一张舍利皮的钱,也很有些难度。
能猎捕到猞猁,他不得不对吕律另眼相看。
担心吕律不答应,他赶忙说道:“只要你给我一点,我帮你拉料子这几天的工钱不要。”
吕律笑了笑,挣扎着起身,提了侵刀过去,直接将猞猁尾巴给割了下来,递给孟兆华:“帮了我大忙了,咋能不给工钱,只是一些猞猁毛而已,这有啥舍不得的,伱这是准备拿去做药?”
孟兆华微微一愣,接过猞猁尾巴:“你也知道。”
“知道!”
身为曾经的山货收购商,这等珍贵的东西,吕律又怎会不清楚它的价值。
猞猁那是真正的浑身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