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到该出山的时候,帐篷里放着的存粮数量也没多少,天天吃野味儿,也绝不是享受。
得了几个大棒槌,固然值得高兴,可这高兴的脸上,写满的还有深深的疲惫。
在山里没少被蚊虫叮咬,每天伤精费神地在山里拨草弄叶小心提防着可能蹿出来的钱串子、毒虫,晚上还不能睡个踏实觉……
前后进山十多天,就没一天不是煎熬!
听到吕律说明天出山,几人心里有些不舍,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虽然辛苦,但确实是赚大钱的路子;可心里又忍不住地轻松,因为总算是不用那么煎熬了,而且,可以带着一笔不少的钱,回去见老婆孩子,所以又充满期待。
几人都是山里的汉子,都是有家的人,也都实在。
可不像不少进山抬棒槌的参帮,抬到棒槌,转手一卖,然后在城里找个温柔乡之类的销金窟大肆挥霍一番,一穷二白后,再次进山。
第二天早早地吃过早饭,几人收拾东西,由吕律护着蒋泽伟在前领路。
蒋泽伟熟悉这地形,吕律也在上到三秃顶子后,好好观察过周边山形,走到哪儿,心里都有分寸,这是他有把握走出去的理由。
上辈子,他可是专门从卫星地图上,好好看过这莽莽山野的,还到过三秃顶子附近的一些屯子收过山货。
这一次,省去了绕往山秃顶子的路程,只用了两天多的时间,就到了苇河镇边上第一次宿营的地方。
就在当天下午,吕律留下来看守着马匹,让陈秀清、蒋泽伟、赵永柯和梁康波一行四人,相约着一起去了镇上的收购点。
山里出棒槌,抬棒槌的人也多,到收购点转悠的人也不少,各怀心思。
两个六品叶棒槌,四个五品叶棒槌,还有一个四品叶,几个灯台子和二甲子,这些东西一次性拿出来,那绝对惊人。
所以,得分批换地方地出售。
不然的话,一大笔收入,那是足以让人眼红玩命的,太容易被人算计了。
不禁枪不禁猎的年代,在这大荒里,啥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这是吕律留下来看马的原因,一直放在他猎囊里背着的棒槌,也只是交给几人两个品相最差五品叶和一个四品叶,还有几个灯台子和二甲子,一起送到镇上的收购点。
有蒋泽伟这样的行家坐镇,价格问题不大。
在几人离开后,吕律也跟着选了地方,上了一棵能远望的大椴树藏了起来,看着一行人进入镇上。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几人返回,吕律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人跟来,他才从树上下来。
“卖了多少?”
吕律见到四人的时候,接过陈秀清递来的大饼,咬了一口后顺便问道。
“五千三百二十块!”陈秀清清楚地记着这数字。
“目前的收购情况,我细细了解了一下,二两的左右的棒槌,能卖六百多,形体好点儿,到七百这样。棒槌二两是个分界线,再往上,多一钱都能高不少钱,多一两,那就是翻倍来论价,要是形体好,还能更高。
那两棵五品叶棒槌卖了四千不到,四品的一千来块,加上那些小的,就凑了那么些钱!”蒋泽伟小声地解释了一番。
吕律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规矩向来如此,在美溪区上的收购点了解过棒槌的价格,他多少能从重量、形态上估计出价值来,好歹上辈子就是收山货的人,这些方面积攒的经验,毫不夸张地说,不会比蒋泽伟差。
事情办妥,几人直往方正、通河方向走,这是以前蒋泽伟他们来抬棒槌的路子。准备经过丹清河,再到鹰山,然后岔往金山屯区,再到美溪。
车子没有申请证明,不好从车队花钱调用,路上搭顺风车上上下下也不方便,还容易被人惦记,关键是吕律不想元宝它们再晕一路车,于是干脆选择走路。
这是比较直的一段路,省得往哈尔滨绥化那边绕一个大湾,面临沿路诸多检。
反正有帐篷在,随便在哪里都能宿营。
也顺便在一路上经过的城镇,将手中这些棒槌分散处理掉。
于是,到了方正,处理一棵五品叶和两颗二甲子,得了三千一百六十八块。
到通河,又处理了最后那棵元宝体棒槌和剩下的小棒槌,这次元宝体的这棵棒槌,分量不小,外形也好,总的一下得了四千七百五十三块钱。
也就是这一次,在几人刚出来的时候,暗中护着的吕律立刻发现他们被人跟踪了。
跟踪的有六人,胆大至极的将陈秀清等人给拦了下来,一个个将侵刀拔出来的时候,潜伏等候的吕律直接毫不客气地朝着领头那人的大腿上直接放了一枪,将他打翻在地。
那六人见情势不妙,拖着领头的直接就钻苞米地了。
远处有好手守着,他们甚至不知道子弹从哪里打出来的,哪还敢乱来。
接下来的路就顺畅了。
每天五六十公里的路,找着直路走,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花了六天时间,傍晚总算是到了金山屯区附近,在外边住了一宿,第二天早上早早地前往区上,在馆子里填饱肚子,然后前往区上的收购站,在这里出售了那棵一苗双参的棒槌,得了五千一百四十块。
到了这里,已经算是到了熟悉的地盘,就在隔壁区上的人,亮出身份证明后,也没人多过问,几人也都直接将各自的枪跨到了身上。
都有武器,哪怕是从收购站里刚捧着五千多块钱出来,四把半自动的威慑下,眼馋的人也得将心头的贪念给压下来。
尤其是还有人认出梁康波,客气地打招呼,这就更没人敢打主意。
跟一名炮手对着干,各自心里都得掂量着点,尤其是看到几人中还有看上去野性十足的鄂伦春猎手,还有几个人都围着的吕律,断定都是不简单的人物,更是不敢小瞧。
弄到钱,也得有命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