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火罐有很好的舒筋活血的作用,但不是谁都能拔火罐,这可是件技术活。
如果拔得到位,效果就明显。
如果操作不当,就会烧伤皮肤。
别到时候,身上酸痛没解除,反倒多了些被烧坏的皮肤,那样的话,就是双重折磨了,躺着都不安生。
“放心!多大点事啊?看把你紧张成这样!”
陈秀玉云淡风轻。
可越是这样,吕律越没办法放心。
他想了想,寻思着以后怕是少不了用这法门,就当陈秀玉练手好了。
吕律干脆不去看她,老实地趴着,心里祈祷自己这媳妇儿靠谱点。
见吕律不再说话,陈秀玉拿了报纸,撕成一片片地,拿来油灯,用火柴点燃后,拿起报纸在油灯上点燃,塞进瓶子里,直接就往吕律肩膀上扣。
结果,瓶子还未扣到肩膀上呢,里面烧着的报纸先掉出来,落到吕律背上。
陡然传来的灼烧感,疼得吕律一下子就抖了起来。
陈秀玉也是大惊,手忙脚乱地一阵拍打,算是将火给灭了。
初次尝试的结果,以吕律被烫一下和垫棉上被火星烧出几个小洞而宣告失败。
“呃……明明很简单的!”
陈秀玉有些尴尬地说。
吕律侧身看着她:“听说是不太难!”
“要不……咱们再试试?”陈秀玉还不死心。
“试试可以……把垫棉、被子先挪一下吧,这要是点着了,咱们这纯红松木的木刻楞,怕是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得没!”
报纸燃烧的火焰被扑灭得挺快,吕律只是被轻轻烫了一下,倒也没怎么伤着。
陈秀玉犹豫了一下:“你等等……我先练一下再说!”
她说着,拿了个罐头瓶子和一些纸片就出了卧室。
吕律笑了笑,也不去管她,翻身平躺在床上,看着葡萄糖药瓶里的气泡一个一个地往上冒。
只是躺了没一会儿,他就意识到,问题不对了。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报纸燃烧的呛鼻气味。
这是和柴火燃烧冒出的烟决然不同的气味,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隐约还听到陈秀玉叫了一声,但又生生止住。
吕律愣了一下,强咬着牙齿忍着身上的酸疼,起身将针水瓶子取下高高提着,下炕后趿拉着鞋子出了卧室,分辨出味道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于是也就凑了过去。
只是,到了门口一看,吕律心里就感觉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陈秀玉正坐在灶边的木凳上,将自己的右边裤脚卷到大腿上,正点着纸片往火罐里塞,然后往自己大腿上扣。
她在拿自己做实验。
看着她被罐子中没烧完的纸片落到皮肤上烫得猛地拿掉瓶子,不断在自己腿上连吹带搓的样子,吕律忍不住出声道:“别弄了,别把自己给烫伤了!”
陈秀玉被吓了一跳,看着穿着条裤衩站在门口的吕律,她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咋出来了,赶紧回去躺着。”
“我要是不出来,都不知道你会把自己给烫成啥样!咋那么傻呢?”
吕律满心不忍:“要练的话,来我身上练,反正我也是一天到晚不干啥,又烫不了多严重,烫伤了也顺便养着。”
“我其实已经差不多会了,扣下去的时候,不能让烧着的纸片掉出来,动作快点就行。纸片还不能太多,在扣上去后很快熄灭就行……”
陈秀玉红着脸,脑袋也低了下去:“律哥,我是不是很笨啊,这么点小事儿都做不了。”
这话说得吕律又是猛地一怔。
他知道自己这媳妇儿,一直在努力把自己能做的事儿,做得最好,一直在想着尽可能地帮到他,在他看不到的时候,一直都在努力。
“瞎说,这秀山屯、洄龙屯,我就没看到比你聪明、比你能干的人。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吕律冲着陈秀玉微微一笑:“来吧,你先试着在里面少放点纸,一点点地试,先试着能在肉上吸住,再来调整吸力!”
吕律说完,提着针水瓶子,又回了卧室,将针水挂好后,将被褥扒拉到一边,只用个枕头垫着,就趴在炕席上。
陈秀玉很快跟着进来,脱了鞋子,到炕上跪坐在吕律旁边:“律哥,那我来了!”
“来吧!”吕律点点头。
陈秀玉这次胆大了很多,撕了一块纸片,点燃后投入罐头瓶中,然后快速地一下扣到吕律背上。
穴位是啥?她完全不作考虑,能吸上一个算一个。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她渐渐熟练起来,应该是找到法子了。
吕律偏头看着她,只见她点燃纸片扔罐头瓶里,在纸片即将烧尽的时候,右手划出一道弧线,火罐落到吕律的小腿肚上,紧压着,肉眼可见地看到自己的腿肚肉被吸到瓶口里鼓着。
这大半个小时后,吕律已经被她从肩头一路往下,拔到了小腿肚,七八个瓶子现在还吸在腰上和大腿上。
感受着被吸到瓶里的那团鼓鼓的肉渐渐变得麻木,然后变红、变紫,不用想吕律也知道,自己的后背,肯定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
还别说,经过这番折腾,身上还真的轻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