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赵团青在伐木点的窝棚里烤火,吕律和赵永柯两人骑着马领着狗往山里走了大半个小时,到了远离人群的一片林子里,元宝出声提醒,顺着它的指引,两人看到林子中有一只落单的狍子,痴痴傻傻的。
吕律从背后枪套中抽出半自动,跳下马,想把这狍子打掉,赵永柯却是伸手按住他枪头:“省一颗子弹吧,我来!”
他说着,拔出猎刀,猫着腰朝着狍子摸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靠近,绕到用蹄子刨雪找草的狍子后边,突然大吼一声。
狍子受惊,屁股上的白毛炸开,拔腿就跑,几下就蹿出老远。
赵永柯则快速往雪窝子里一躺,快速几下扒拉,弄了些雪盖在自己身上。
吕律看出了赵永柯的用意,还是想利用狍子的好奇心。
他原本还以为赵永柯刚才摸过去,是准备直接徒手猎杀呢,却没想到是这样,早知道就该直接一颗子弹过去,那样省事儿。
不过,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吕律也只能耐心地看着。
等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样子,一直看着林间动静的吕律,看到那只狍子又折返回来,在赵永柯出声吓它的地方,到处溜达,这边瞅瞅那边看看。
吕律端枪上脸,瞄准了那狍子,指头搭在扳机上,想着一枪解决算了,但一想到现在赵永柯还躺雪窝子里,他设的局,也不好把他搅黄了,所以只是抬枪瞄着,想着赵永柯若是不成功再动手。
狍子溜达了一会儿,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一片鼓鼓的雪地上,然后好奇地一点点靠近。
正在它朝着赵永柯躺着的雪窝子嗅的时候,赵永柯动了,突然一伸手,抓住狍子的一只脚,猛然破雪而出,一下子将狍子拽翻按压在地上,手中的猎刀也跟着朝狍子的脖子招呼过去。
不多时,雪地上留下一片嫣红,赵永柯拖着狍子往回走。
正所谓好奇害死猫,这只狍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这么简单地把命丢在了这片林子,说明了一个道理:没事儿别瞎瞅。
看到赵永柯拖着狍子回来,元宝它们显得有些激动,尤其是黑嘴,迎着赵永柯走了几步,欢快地摇着尾巴。
赵永柯到了面前,割了一块狍子肉递给黑嘴,一下子,黑嘴尾巴摇得更欢了,正想伸嘴去接肉,元宝就在这时,冲着黑嘴呜呜凶叫了一声。
黑嘴回头看了元宝一眼,又看看赵永柯递来的肉,还是耷拉着脑袋,很不情愿地跑回到元宝旁边,被元宝抬脚在一按,它立马顺从地躺倒在雪地上,元宝冲着它呜呜凶叫着,其余几条狗也是一样。
黑嘴一下子不敢动了,连尾巴都夹了起来。
这一幕,看的赵永柯不得不摇头:“好歹也养了它几个月,我还比不上一条狗管事!”
他早已经从吕律这里得知,黑嘴也是抬头香,心里激动啊,也想着啥时候这只叛离自己的鄂伦春猎狗能迷途知返,但眼下的情况是,被元宝它们娘几个压得死死的。
现如今,黑嘴精瘦的体型,在几只大笨狗中,反倒成体型最小的一个了。
赵永柯这话,听得吕律忍不住笑了起来。
长长叹了口气,赵永柯将狍子甩马背上,他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两人一起骑马返回。
猎物已经到手,返回的时候,两人都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回到十三号伐木点。
到了地方,他们将狍肉放下来,就在雪地上,用猎刀给狍子开肠破肚。
温热的狍肝被三人分食,心肺和下水,被吕律拿去喂了狗,赵永柯先将狍子脑袋割下,扔窝棚前的火堆里烧着,这才回来和吕律一起给狍子剥皮。
也就十多二十分钟,狍子皮被剥下,四条腿肉被赵永柯割下来留着,吕律则忙着割些肉喂给元宝它们。
“赵老爹,那些狼还在不在?”
赵团青留在这里,也不是全无作用,就是为了继续探查狼群的踪迹,好设置诱杀点。
“还在,就在伐木点周围的林子里游荡,还有一只狼再一次到厨房那里打探过,不过,被留守在窝棚那女人出来惊动,跑进林子去了,就像你说的,它们盯上了里边的鸡肉和猪肉。”
“还在就好!”
吕律微微点了点头:“走吧,设陷阱!”
赵永柯提起狍子剩下的骨头架子和肉,跟着吕律和赵团青,骑着马往附近林子里走,准备找个空旷点,风向不那么乱的地方设置诱捕点。
谁知道,三人进了林子没多远,元宝忽然停住,朝着下方林间轻轻地叫了一声。
前边有人……
这本就是伐木点,遇到人倒也正常,吕律也没当回事儿,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远,三人远远看到林间小道上,十三号伐木点把头的女人正背着背篓顺着小道返回,那背篓里装着半袋子米面。
“这女人也忒胆大了,我都跟她说了,附近有狼,还敢一个人走,也不怕被狼拖走……”赵团青微微摇了摇头。
他还未嘀咕结束呢,就见小道一侧的大树后,转出一人。
吕律看到这人的时候,眉头忍不住一挑:这是那把头的兄弟!
不会吧!
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形,吕律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这男人的突然出现,也将女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自家小叔子后,女人问道:“你这不到山上去干活,跑这地方来干啥了?”
男人却是直勾勾地看着女人,鼻子口头急促地喷着白雾。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女人赶忙绕往一边,闷着头往回走。
就在这时,男人一下子扑了上去,一把搂着女人,脑袋往女人怀里就是一阵乱蹭乱啃,弄得女人背着的背篓都掉在雪地上。
“你干什么,我是你嫂子!”女人惊慌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