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翻过栅栏,将大门打开。
元宝它们回到家里,显得很兴奋,刚一跑进栅栏大门,就冲着里面叫了几声。
木刻楞里边的窗子上,立刻有人影晃动,很快,陈秀玉打开大门,拿着手电筒迎了出来。
“快回去,外边冷飕飕的,你这样突然从炕上跑出来,容易感冒!”吕律冲着陈秀玉喊道。
“没事儿,我穿得厚实!”陈秀玉脚步不停,很快跑到吕律旁边。
张韶峰和陈秀清两人在岔往吕律草甸子的岔路口时,就和吕律和赵永柯两人分开了。
剩下的熊瞎子肉,吕律挑了一些带回来吃,其它的让两人带回秀山屯,分给大伙。
至于紫貂肉、黄皮子肉和狐狸肉这些有气味的,被吕律带回来,准备用来喂狗和猞猁,赵永柯也拿了一些,带回去喂他们家的两条鄂伦春猎犬。
皮毛全都放在吕律这里,准备明天到吕律这里来一起铲油皮,主要是几个大老爷们凑一起热闹,干活也热闹。
陈秀玉看着吕律和赵永柯两人的爬犁上装得满满当当,惊讶地问道:“咋打了这么多?还有两只獐子!”
“还算不错吧!”吕律倒是觉得很正常。
关上栅栏大门后,吕律和赵永柯两人,将爬犁上捕猎网里困着的两只獐子放了出来。
在爬犁上颠簸了一天,两个小东西被放出来,趴在雪地上好一会儿都站不起来。
将爬犁赶到吕律院子里,卸下马匹后,赵永柯跟吕律打了声招呼,牵着马,甩了一袋喂狗的肉在肩膀上扛着,牵着马直接回家。
前前后后进山那么多天,都想第一时间回家看看家人,吕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在赵永柯离开后,吕律关了栅栏大门,看到在雪地里趴着的两只獐子,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朝着草甸子深处走,他也就没有去管它们,准备明天早上查看就行!
他自己也将爬犁卸下来,将大葱栓到马厩中喂着草料。
追风在一旁冲着吕律嘶鸣,不停地甩着脑袋,在马厩中不停地踩着小碎步,显得很兴奋。
吕律伸手在它脖子上抓挠了几下,拍拍它的面门:“明天就骑你!”
既然知道吴彪那里有瞄准镜,得趁热打铁弄到手才好,他准备明天就往区上跑一趟,找一趟吴彪。
关了院门后,吕律去看了一下炕灶,搂了一下灶里边煤炭燃烧剩下的灰,又往里面添加些煤炭,这才搂着陈秀玉返回屋子。
屋里大炕上,蒲桂英睡得呼呼响。吕律不由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不去惊扰到她,吕律离家这么些天,全靠她帮忙照顾陈秀玉,帮了不少忙了。
“律哥,我去给你弄吃的!”陈秀玉小声地说。
“不用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在区上吃过,烧点热水,我简单擦洗一下就行!”吕律说着,轻缓地往厨房走,拢灶火的时候,吕律随口问道:“我没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过来找麻烦?”
“蒋明凤和他男人郭志坤来过,蒋明凤虚情假意地提着点炉果和两罐头,说是来看我,没说上几句,就开口讨要兽皮书,说那兽皮书是他们家的传家宝,蒋大爷岁数大了,做了糊涂事儿,想要把东西要回去。
话越说越难听,被我赶出去了。
郭志坤来了,都不让我看见,就藏在林子里,鬼鬼祟祟的,都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被赵老爹发现,打了他藏身的大树一枪,给吓了出来,我跟他们说,想要兽皮书,等你回来!”
陈秀玉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还真找上门来!
吕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事儿,我来解决!”
没找上门来还好说,既然找上门来了,事情就得尽快解决。
“你们进山这段时间,赵老爹每天都会过来几趟,在周围转悠,咱们得好好谢谢他老人家。”
陈秀玉在吕律往锅里加水的时候,也忙着往灶里添加柴火,鼓动风箱,让火烧得更猛烈些。
“那是应该的!”吕律点点头。
……
赵永柯牵着马上了吕律木刻楞后边的山脊,走了一段,月光下,看到雪地上两条鄂伦春猎犬欢快地迎面跑了过来,冲着他不断扑腾。
他弯腰揉了揉两条狗子的脑袋,抬头看向紧跟着迎面走来的赵团青,不由开口问道:“阿玛,咋这时候了,还在外面转?”
“小吕托付我帮忙照看一下他的草甸子,你们没回来,我当然得多看看,就秀玉和那小丫头两个人住在这草甸子里,可不安全。我这上了年纪了,回去也睡不着,就出来转转……这次进山顺利吧?”
赵团青关心地问。
“很顺利!”赵永柯笑道:“吕兄弟这人做事情,太小心谨慎了,掏个熊瞎子仓,四个人,四把半自动,那熊瞎子出来,都能把它打成筛子,就这种情况,还要预先准备火堆、砍木棒别仓口……这么小心,能有啥事儿?”
“吕律这么做有错吗?”
一听这话,赵团青立马一眼瞪了过来:“你还好意思这么说,跟着我在山里打了那么多年的猎,都不知道你学了些什么。打猎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活命!人死了,啥也不是!小心谨慎点有错吗?就你现在这水平,拍马也赶不上吕律,白瞎了那么些年了。”
突然就被赵团青怼上那么几句,赵永柯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嘉荫那边,咱们鄂伦春人多,熟人也多,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嘉荫住,而是选择跟吕律来这里?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好好跟着吕律?就是因为这小子,打猎比你有天赋,心思比你细,做事儿稳当,脑瓜子又灵活,你跟着他不吃亏。
我老了,在山上折腾了那么些年,腿脚终究是不行了,没法一直领着你在山里打猎,你跟着吕律我放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