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是最珍贵的隼中极品——矛隼。
猎隼、游隼之类,都是海东青的一种。
很多人不知道鹰和隼究竟怎么区分。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
第一点,就是鹰的尾羽,用手一压,就会张开,隼的尾巴不张开。
还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眼睛。
鹰的眼睛是黄色的,而隼的眼睛不管怎么看,都是黑色的。
再有一点,隼的喙上边是有齿的,而鹰没有。
满族人通常称海东青喙上的两个齿叫牙。
可别小看了这东西,威力非凡,人的指头被咬上一下,甚至能咬掉。
这些东西,都是赵团青在大荒里到处游荡,到了长白山下松花江边的“打渔楼”村的时候,跟里边的满族人那里学来的。
那里曾经是清朝的渔猎之地,因为建有冬季存放渔网的渔楼而被叫做打渔楼村。
在渔猎方面,尤其以捕鹰、驯鹰和放鹰的习俗更为突出,也就在后世被命名为“鹰屯”,成为海东青驯养非物质文化的传承地,屯里有不少驯鹰出名的老把式。
从哪里学来的熬鹰和驯养技术,吕律相信,会是非常地道。
这也算是他的运气,要是再过些年,怕是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东西,别的不说,海东青都是二级保护动物,还玩个嘚啊。
饭菜做好,三个大老爷们特意给那只稍微有点力气就开始不断扑腾的海东青将炕上的大片位置给腾出来,把炕桌抬到了一头,吃饭的时候津津有味地聊着海东青和各种鹰。
“每年到了农历八月,鹰屯很多人都会到松花江两岸张网捕鹰,搭建窝棚守着,哪里在以前,海东青经常出现,会到河里捞鱼,经常就落在河边的树上、枝头上……看看,天上、地下、水中,它都能一展身手。
就即使那些捕鹰老手,往往在窝棚里候上十天半个月都未必能捉到一只,很多人更是要花上月余时间,捉到的,还不一定是海东青,是其它的苍鹰、游隼、猎隼啥的。
你小子能见到海东青,并且认出来,花了小半天的时间就抓到了,真是狗屎运……”
对此,赵团青依旧感叹连连。
“老爹,咱们吃着呢,别动不动就狗屎啥的!”吕律乐呵呵地说道:“咱们还是说说怎么熬鹰。”
“对对对……不说这个!”
赵团青愣了一下,干笑着说:“说熬鹰……这训练海东青,就分为三步,一个是熬,再就是驯,然后才到放……”
吕律也认真地听着,也渐渐听出了一些门道。
熬鹰,不仅仅是挫海东青的锐气、野性,其实也是在为之后的训练打下基础。
被折腾得精神疲惫饥肠辘辘的海东青,自然会为了一口吃的而低头。
驯养海东青,就是从“吃”上开始下功夫。
驯养的时候,就是以食物当诱饵,每次只给一点点,一来是怕海东青暴食,二来是怕吃太饱又恢复之前的“活力”,让之前的熬鹰变成无用功。
得让它保持需要,才会逐渐养成海东青对人的信任和依赖。
投食物的时候,也不是直接就拿着放在海东青嘴边,而是把食物往空中抛,让海东青跃起来去够,这样每次投食的时候,抛食的距离都不一样,久而久之,海东青就能熟练地完成在空中接食物。
吃了饭,还得喝汤。
而打渔楼村的驯鹰老把式,给海东青喂的是天鹅的脑汁,这是一贯的传统。
天鹅脑汁气味相当不好,海东青不吃,驯鹰老把式就强迫它吃,直到海东青习惯为止。
这其实和训练猎狗一样,希望猎狗发挥钳耳的作用,就在第一次参战之前多喂野猪耳朵一个道理。
海东青毕竟是鸟,只是中型猛禽,即使爪利嘴尖,攻击力非同一般,但面对不少野物,还是很难做到一招毙命,而头部是很多动物的要害,正是想通过这种训练,让它去习惯攻击猎物的脑袋。
以前捕杀天鹅是为了珍珠,现在却是没这必要了,用其它鸟类或是动物的脑汁也行。
然后就是各种指令的熟悉和养成习惯,这也需要不少时间,习惯手令指示,海东青才能做到指哪飞哪儿,让攻击啥就攻击啥。
吕律认真地学着。
农场的粮食收完,养殖场的准备工作也都进行得差不多,等下雪后,也就进入一年中最好的狩猎时段,现在虽然也到了秋猎的时候,但吕律这里并不缺肉,到了冬季更是有很多吃不完的肉,大多数还得送人。
所以,吕律现在一点都不急,在等着大雪来临之前,也算是难得的休闲时光,正好可以用来熬鹰、驯鹰。
今天晚上,吕律自己就可以守着,赵团青也准备回去,让乌娜堪给吕律用狍子皮做一个驯鹰手套,用来防止海东青在起落的时候抓伤架鹰的手臂。
临走的时候,赵团青给吕律又留下了两个拇指大小的黄铜铃铛。
这是用来系在海东青脚上,让它飞出去捕猎的时候,跟猎物搏斗发出声响进行定位,方便循着声音找寻。
两个黄铜铃铛,弄得很精致小巧,上面还有着古朴的纹路,非常的漂亮,铃声也极为清脆悦耳。
吕律还特意请赵永柯过两三天帮忙捕一些沙半鸡、灰狗子或是跳猫子回来,用于驯养和饲喂这只海东青。
在赵团青和赵永柯离开后,吃饭的时候都只是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陈秀玉,终于有机会开口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