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元在离开河神庙之后,就立刻到了水边,向着水里一招手,折扇就飞回到了他的手中。
下一刻,易书元就化作一阵风沿着河道飞走了。
那年朝生好歹也是开阳大运河的正神,易书元虽然鄙夷却也不想多作纠缠。
开阳大运河算是大庸境内数得上的大水域,开阳水神年朝生也是得了天庭正统敕封的。
年朝生有句话说得对:“看在天帝的面子上”。
开阳大运河是人为开辟的水域,所以虽然水域极为广阔,但水脉之力是不及天然大江的,只不过它处于一种缓慢的增长中。
开阳水神,或者说开阳大运河水域,也是大水域中少数天庭可以主导的大河。
易书元就算真有十足把握诛杀年朝生,也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弑正神,只不过他的这种惩戒也不轻了,或者说比他自己想象中还重一些。
回去的时候更熟悉路途,易书元的速度比来的时候略快,等他回到大船的船舱中的时候,一切就如他走时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动。
“嗬”
易书元躺回毯子上撤去幻术,随后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来。
回想刚才的种种,在易书元看来,这一趟还是挺刺激的。
“我谅他也不敢说一套做一套!”
低语一句,易书元站起身来,走出货仓去往仓外甲板,这大上午的天气又晴朗,舱内几乎没有人待着,都去外面晒晒太阳。
“哎易兄,你醒了?”
杨本才看到易书元从下头的货仓里走上来,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并热情地招呼着。
易书元点了点头,习惯性地走向他常待的老位置,而杨本才则已经走近了几步,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易兄,孟老伯说了,咱们两个在船上的日子,餐食他们都包了,嘿嘿嘿.”
说着杨本才还看看周围,像是怕被别人听到。
“所以说啊,出门在外多交朋友还是很有好处的,你说是吧易兄?”
“是是是,杨兄说得是啊!”
易书元笑着附和一声,站到船首一角看向江面,也看着沿途风景,不过心中却想着事情。
灰勉此刻则在易书元头发下碎碎细语一句。
“你个杨本才不过是个添头,人家想请的是咱先生!”
——
河神庙外的庙工庙祝和香客们在远处安全距离等了许久,才终于确认震动已经消失了。
“这河神庙为什么突然会这样?”“是啊,别处不震,就此处震动?”
“难道河神老爷生气了?”
“去看看?”“应该,没事了吧?”
人群议论纷纷,但就是没人率先进庙,最后还是庙祝和庙工先一步回去,毕竟这里是他们的饭碗所系。
庙宇中一些香案香炉等陈设都倒了,所幸一些灯火没有倒,更没有点燃什么东西,但那些长明灯之类的,无一例外已经全数熄灭了。
大致看了看情况的庙祝赶紧冲回庙宇大门,伸手将木门关了起来,并插好插销。
“快快快,伱们几个,快去把长明灯都点起来!”
“呃,是是!”
“还有那些撒了灯油的,都补上”
“点灯点灯!”“我去拿灯油!”
“小声点,给我小声点”
庙祝压低了声音,甚至连身子都下意识压低了一些。
庙宇里的尘埃还没落定,就因为庙工庙祝的忙碌身影,再次被踢得扬起地面。
长明灯长明灯,就是要保证不灭才叫长明灯。
这些长明灯可都是达官贵人使了不少钱的,要是让他们知道灯灭了,那寓意上可就相当不好了,生气事小,以后不来了甚至迁怒于此事大啊。
河神老爷可以坐在神台上泥塑安然,但庙祝指着这里荣华富贵呢。
“庙祝公,庙祝公——不好了——主殿这边——”
这时候庙里头忽然传来庙工惊慌的声音。
“哎呀叫什么叫啊,小声些.”
庙祝赶紧匆匆过去,但来到河神殿的时候,整个人也呆在了当场。
“河神老爷”
河神殿内,神台上的泥塑河神像此刻已经摔了下来,不但推倒了神案摔在了地上,更是摔了个四分五裂。
“哎呀,这都叫什么事啊.为什么偏偏是春闱这关头.”
庙祝哀叹着瘫坐的地上,正是之前开阳水神瘫倒过的地方。
——
开阳水神那边,在确认易书元走后过了一会,他低声放了句狠话也赶紧离开了河神庙。
在回到水府之后,年朝生恢复了往日的神威,倒塌正殿旁边的偏殿内,向着手下将官简单说明要求,下达了命令。
当然,对于在河神庙发生的真正实情,年朝生只字不提,但他那份怒气,水府中的一众是都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的。
“把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我带回来——”
盛怒之下年朝生的吼声传遍水府.
“注意不要撞到船了!”
第二声的补充就没那么怒意强盛了。
这下子,水府之中的水族精兵悍将一下子全都出去了,它们都是有目标的,因为水神大人大概知道鲶鱼精和大夜叉所在的方位。
易书元站在大船的船首,当天能感受到开阳大运河的水底下有一阵子比较乱,惊得水中的鱼虾们都乱跑乱撞。
然后易书元居然还感觉到,自己施法变化的那条能以假乱真的锦鲤也被惊动了。
这种情况,易书元大概也能猜到是开阳水神下了某种命令了。
“幸亏咱们已经把她藏了起来,否则这种情况下,指不定歪打正着就把她给抓住了。”
听到易书元喃喃的话,灰勉哼唧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