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薇和小福妞进门前看到的青年们,还是坚持在岗位上。
入了夜后的边城,越发的冷了,今儿白天,好不容易歇了歇的大雪又稀稀拉拉落了下来。
早已经习惯这样恶劣天气的人们,并没因飘起的雪花有多少感触,然,头上身上的落太多雪,皮袄会被浸湿,湿气太重后冷的感觉会从骨头里散发出来。
冻伤筋骨后,天阴下雨季节转变都得遭罪。
于是,夜渐深,走近门头屋檐下的人也就越多。
贴靠至炕墙窗边的也就越多。
对于这些直面混天雪地与灿然夏景的人来说,陡然变换的天地就跟地狱深处爬出的恶灵似的,不止让人毛骨悚然,也剥夺呼吸。
三分钟,不短,可要直面边城街景的武卫,跑堂小斯与奴婢,接受丁雪薇空间里科大教学楼前的宽阔广场,明显是不够的。
连一变都还没有想明白,跟着又是一变。
虽有了寒风落雪,可这风很大,雪很急,那原本一跃就能稳稳落地的白石地面换成了厚度可观的积雪!
放眼远眺,所见皆是茫茫白雪,哪里有什么院墙门头,挑檐瓦舍。
“我好像做了个梦。”突的,一声不肯定响起。
声音不大,若非挨得近了,怕是得被凛凛寒风带走吹散。
“我好似也做了个梦。”另一个声音响起。
这回,停滞了许久都没有答案,因为,茫茫远方,传来一阵狼嚎。
城里没有狼,哪怕时常能够听到城外有雪狼袭击百姓家畜,城里也没有过,进不来。
也就是这接连的狼嚎让他们彻底失去言语能力,争先恐后地转身推开身后为了保暖而合上的店门。
此刻,在大堂里吃酒交流的客人不多,毕竟,来一回,若没有满满的荷包,不点个女娘作陪,只吃酒菜意思不多。
说句难听的,此刻还在大堂里的人,除了穷酸,再无其他。
这类人,都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遇到熟人将他们领进厢房。
是以,武卫门开门关门的动作很吸引人。
“这是?”
都疑惑,武卫们接连搬移桌椅去堵门的举动。
“我怎么听到狼嚎了?”有人注意到了。
“狼嚎,怎么可能,这什么位置···真是狼嚎!”
再没人比边城人更害怕雪狼。
这个季节的雪狼最是凶残,但凡遇到,都不可能有活口。
往内院挤是处于大堂里宾客的唯一想法。
一转进大堂,天井里的积雪与飘飘而下的鹅毛大雪就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前几天是在下雪,可今天白天没下,此刻落雪虽大,但短短个把时辰积压这么多不可能,怡红院也不会让积雪堆积不打理。
电光石火的瞬间,人们心里各样的想法闪过,包括院里今儿是不是在玩标题。
“紧急,紧急,拿上厚重衣物,前往三进集合。”
接连相同的话,从二进门廊处传来,紧跟着窗户门框被拍响。
被培养应对任何紧急情况的小厮,女侍女们,最先响应号召。
回头疏通宾客照顾姑娘们,只会让场面混乱,而首先撤退的他们,通常得面临别样的安排。
也得亏边城离边境驻守军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距离,时常有萧国探子混入,娱乐产业经常被抽查,不然,这突变的场景,危险的狼嚎,怕是得让人崩溃。
“怎么回事?”
“怎么了这是?”
厢房里一声接着一声的不满响起,偶尔,还会夹杂出一串谩骂。
处于厢房里的人们窥探不到门外世界,都以为是例行抽检,骂骂咧咧却规矩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