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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神寂,血染浮城 跟雪妖捉个迷藏(1 / 2)

    那天,众人听得一会儿像身临其境目睹了帝国风范一般陶醉,一会儿又似亲见邪王屠戮一般惊悚冒汗,一忽儿仿佛看到了希望,一忽儿又陡然绝望。河兮很少听花狐讲中州的事情,只知道他们确然是从中州辗转到西域的,二十年前河兮还不曾存在于世,那自然谈不上与大涴倾覆有什么关系,师父一只千年的狐狸,与人间乱事应该也不相干吧。但师父面上不说,很关心中州的时局那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总去茶寮。听那行走讲到最后,师父是腾地一下站起来,带翻了椅子脸色煞白地离开茶寮的。

    终于,花狐选了个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良辰吉日”启程了。师父说,风雪天上路才安全?!完全颠覆了河兮的认知。

    河兮心知这其中一定有故事。只是这故事是什么呢?花狐不说,但她一定会知道的,这是早晚的事。只怕早被她说中了,只是花狐仍在刻意隐瞒。对很多未知未解的事情,河兮总是有着神奇的预知,只不过这种预知就像被云雾弥漫遮盖着,忽暗忽明,忽隐忽现。

    河兮这样想着,她不知道的是,花狐也这样想着:

    “她一定会知道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离西域乌垒城是越来越远了,现在回头,别说连乌垒城的影子都看不见了,就连西域在哪个方向河兮都搞不清楚了。这鬼都嫌压抑的天气,看不见太阳,分不清东西,师父看着天空走,河兮跟着师父走。细碎的雪沫又下来了,随风纠缠在天地间,呼呼风声仿佛是谁在哀哭。

    “雪来了,他也要来了。”花狐喃喃自语。

    “师父,你说谁要来了?”

    “一个千百年来都在风雪里独自行走的家伙。”花狐伸出长袖,接了一颗掉落的雪花到眼前,那雪花像活了一般在他袖子上蹦跳了两跟斗,跌落下地,瞬间化作一缕光消失了。花狐暗自头疼,真糟糕。

    “师父,你确定我们是在往东走吗?怎么看不见西云山了?”河兮狐疑地四下里看看,哪儿哪儿都无甚区别,奇怪的是师父看这灰不拉秋的天空到底是怎么判断方向的呢?

    “不是,我们正在往西走。”

    “啊?往西?”河兮迷糊了,不是要去东土中州吗?什么时候调转了方向,她却全然不知。“师父!你终于厌倦这旅途,打算放弃中州带我回西域啦?”

    “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你只能做梦回西域了。”花狐抖抖裘袍上的雪,说话吐出的白气融进翻飞的雪沫中,凝结成霜。河兮一顿懵,“那我们这是在走阵吗,一忽儿东一忽儿西的?”

    “我们在玩捉迷藏。”

    “跟谁捉迷藏呢?”

    “雪女。”

    “咦!......”河兮只觉后背一阵酥麻凉直窜后脑勺,她想起了茶寮说书人讲的故事。传说东方有海岛,雪山之巅有万年积雪吸收日月精华育化成精,称雪女,有风雪的地方就有雪女的踪迹。这雪女可幻化千百种形态,常以绝美女子形貌,昼伏夜出,迷诱耽于风雪的行人。只是她迷诱行人去干什么呢,要吃掉他吗?那天那个故事才开了个头,茶寮里就闯进来一群差役,把说书人带走了,说他是xié • jiào信徒,但凡他宣讲的都是邪门歪道不可信。

    眼下这漫天冰雪的情形还真适合雪女出现。河兮四下张望了一阵,阴沉沉的雪原,风声让她不寒而栗,连忙追上花狐,抓了师父袍子上的缕带紧紧握在手上。“师父,真的有雪女吗?”

    花狐面色凝重地走着,眼前一片白茫茫在河兮眼里就是一片白茫茫,但在他眼里,却有万千条忽明忽暗的光束在涌动。眼下他绝对没有带河兮全身而退的把握,所以绝不能行差踏错,惊动不该惊动的东西。

    “你说我是什么?”花狐问道。

    “你是狐狸啊。”河兮看看花狐帽兜下的狐狸耳,再想到他袍子下的九条尾巴,这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你说有雪女吗?”

    河兮愕然一愣,无从反驳,“好吧,师父你的解说太有启发性了,那这雪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怪?”

    “什么样的?像雪一样的。”

    像雪一样的?河兮脑子里勾勒出一团矮胖雪人模样,又自我否决掉。不对,形貌美艳的女子,应该是像黛绮丝那样风姿绰约,面容姣好,行走间翩若惊鸿,一步一生莲,生的还是雪莲,冰清玉洁。想着想着,这样一位美妙绝伦的女子好似真从风雪中走来了,巧笑嫣然。河兮就想,一说是精怪,众人就心生惧怕,可若果真是这样美的雪女,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花狐转眼见河兮一脸痴模样,知她在臆想,不知想的多美呢。

    “雪女,亦或说雪妖,因他是物化精怪没有活体,物无雌雄之分,他并没有男女之别。雪妖的形神样貌、性别体征都是由他所见之人的臆想来决定。只因常年行走在外能有机会见到雪妖的多是男子,而人间凡夫俗子谁又不爱一副漂亮皮囊。所以雪妖常以美貌女子出现,时间久了,他自己也都觉得他是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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