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了整晚的雨已经停了。
霍去病昨晚回到府内,修行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他早上吃过东西,便有内侍来传召,让他进宫。
未央宫的书房,刘彻散朝回来不久,精神矍铄的老丞相公孙弘当先进来,说有事奏报。
然而老丞相奏报完了,仍坐在位置上不挪窝,似乎并不急着走。
刘彻看了公孙弘一眼,遂对门口的内侍道:“你去宣御史,太常等人同来列席。”
“唯!”
内侍答应一声,快步去了。
没多一会,御史大夫,太常,郎中令石建,李息等大臣,还有四五位武将,依次入内。
张骞最后走进来,忝陪末座,也找了个位置列席。
不片刻间,便听到了脚步声。
霍去病从门外走进来,扫了眼群臣,在刘彻右手位,大行令李息的身畔入座。
李息上首是九卿之一的郎中令,老将石建。
“今日朝会,御史和太常,都说你妄杀匈奴使节,僭越规矩,可有此事?”刘彻问的平声静气。
霍去病神色坦然:“有。一则匈奴使节夜闯臣的府邸行凶,被臣反杀,我大汉长安岂容他们无法无天。臣去到匈奴使团所在馆舍时,他们已经动了刀兵,自当杀之,不留后患。”
“说得有理,兵者当有杀伐之心,出手果断。”
刘彻盖棺定论道:“御史和太常是为朝内安稳计,但去病从兵家角度视匈奴为敌,杀之无错!”
太常周平和御史坐在一边,暗忖:刚才在朝会上,陛下说要责问霍去病,这就问完了?
责问在哪呢?
“番系,周平,你二人可还有话要说?”刘彻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周平和番系心里有话,但不敢说:“臣等谨遵皇命,没有其他话要说。”
刘彻满意点头,重新看向霍去病:“此前可是你提前看出匈奴来出使的目的,率军击溃了匈奴攻我大汉北线的谋划?”
这事情大家都猜到是霍去病所为,但还是第一次当面印证。
“是臣所为。”
霍去病应道:“匈奴使节入长安那日,臣查看地图,意识到他们可能会从北线着手,缓解自身压力。所以率兵奔我大汉西关之外,果然见到一支匈奴精锐,并楼兰,姑师等西域小国联军数百,合共两千余众。
其中以匈奴精锐为主,约占半数。
他们正往南移动,欲进入我汉境以西区域。”
原来对手不止是匈奴的一千五百精锐,还有数百楼兰,姑师联兵。
众人听到这里,不约而同的泛起情绪上的波动。
霍去病说得简单,实则其间困难不难想象,千里行军,方得以阻敌于前。
而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接下来的冲阵厮杀,战而胜之!
“然后呢?”老将石建率先问道。
书房里,众人的视线都落在霍去病身上。
“然后?”
霍去病道:“看见匈奴骑兵,臣率军顺势冲杀,斩首匈奴敌将以得胜。”
石建看他说的坦然,也觉得可能是自己问的有问题,换了种说法道:“对手有匈奴一千五百精锐,并数百楼兰,姑师联军,共两千余众。
我的意思是霍侍中仅率近千我长安卫军精锐,用何等策略,破倍数于己的敌人?!”
霍去病理所当然道:“我军虽只一千,却有主攻奇袭的优势,对方又只有一千五的匈奴精骑。其余楼兰,姑师等部战力有限。
我以一千部众奇袭一千五百匈奴精锐,将其击溃有何奇怪?”
石建咕咚一下咽了口吐沫。
一千汉军冲击一千五的匈奴骑兵,战而胜之,听着好像没毛病。
霍去病说的如此顺理成章,感觉像是打不过数量比自己多的对手,很不正常。
不独是石建,其他几个大臣也愣了愣。
霍去病遂道:“臣率军击杀匈奴将领后斩其首级,遣麾下骑兵,将匈奴将领的首级送到了羌族,氐族游牧之地,以做震慑,此即为交战过程。”
原来还有斩敌首,送去氐族,羌族放牧之地的操作,这是众人此前所不知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