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妃的一句话,让赵吉浑身一震。
“怎么可能,陛下身体康健,皇城还有大长老坐镇,太子也已经贬为庶人……”
身在皇家,赵吉不是不懂权势争夺的血腥曲折,否则他也不会一直往章立的小院跑。
只是此时他母妃的话,太过骇人。
赵国皇权更替都已经板上钉钉,各方都默许武王赵城继位,皇帝也将所有的路铺好了。
现如今,难道还有波折?
“王妃,有宫中供奉堂强者往裕王府来。”门口处,一道声音响起。
裕王妃抬手将赵吉的手臂握住,低声道:“吉儿,速走。”
“唯有你二伯才能定洛京fēng • bō。”
“你身在皇家,当知不是犹豫时候。”
赵吉点点头,转身就走。
门口处,几位王府供奉悄然紧随其后。
看着赵吉离去,裕王妃面上透出一丝温柔,低声道:“吉儿,母妃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知道伱没想过去争那个位子,可是,你生在皇家,不就是为争那个位子吗……”
她整理一下衣衫,缓步走回书桌前,将桌上摆着的酒壶提起,斟了满满一杯。
不过片刻,庭院门口传来杂乱脚步声,数位身穿黑袍的身影冲入院落。
“裕王府后院,未禀报而入,当真是丝毫不将我赵国法度放在眼中了。”裕王妃的声音响起,让门口处几道身影微微一顿。
沉吟瞬间,当先的身影就一步踏入房间。
“裕王谋反,行刺陛下,裕王府所有人都是同谋,皆是罪人。”
“再说,老夫赵全志,论辈分还是赵崇的皇叔,这裕王府为何不能来?”
头发花白的老者大步走进房间,身上气度激荡,明显是宗师境的人物。
他身后,三位半步宗师的强者紧随其后。
“呵呵,谋反?”裕王妃惨笑一声,目光落在面前空空的酒杯之上。
“武王成就大宗师,洛京人心皆定,裕王会谋反?”
她口中,一股黑血溢出嘴角。
“身在皇族,本王妃知道会有这一道劫难。”
“今日我若不死,便会成为你们要挟吉儿的把柄。”
“今日我死,吉儿,就能长大。”
“他,就会明白,唯有,坐上那个位子,才能,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裕王妃的声音沉寂,赵全志面色一变,上前一步,双目之中透出一丝儿冷意。
“牵机毒。”
“不愧大家族出身,心思稠密果决。”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几人,低声道:“裕王已经被囚禁,只等大长老颁发其谋逆诏书,坐实罪名。”
“裕王世子赵吉也是关键人物,牵扯武王,一定不能让他走脱。”
他快步走出房间,看向四处归拢而来的身影。
“府中只有郡主赵玉颜,不见世子赵吉,其他护卫供奉三百八十人,已经击杀过半,其余皆俯首。”
上前禀报的中年黑甲军将手中握着一柄长刀,身上血煞之气弥漫。
“郡主不得慢待,其是要与魏国联姻的,大长老与魏国大国士已经商讨过联姻之事。”赵全志目光扫过四周,身上气息变幻。
片刻之后,他身形一动,朝着后院围墙方向一步踏出。
身如流风,化为落叶闪逝。
那些供奉堂高手全都紧随其后。
一刻钟后,前方奔行身影隐约可见。
“世子,陛下召你入宫。”
“这可是一场大富贵,你还不快停下。”
赵全志的声音并不响亮,似乎是凝成一条线,只在前方奔行的十多道身影身侧响起。
那些身影微微一顿,赵全志已经快步追上。
“嘭——”
他一掌拍出,两位半步凝气境的裕王府护卫直接被击飞,身躯摔落数丈之外,砸断大道边的廊柱。
“护世子先走!”
前方,两位凝气境供奉转身,手中刀剑齐出,向着赵全志反冲而来。
赵全志冷哼一声,双手探出,掌风化为灰黑,带着一丝凌冽将刺向身前的刀剑直接撞碎。
碎裂的刀剑碎片,将两位凝气境供奉身上破开道道血口。
看到这鲜血,赵全志目中闪过一丝血红,嘴角微不可查的动一下,喉头轻颤。
他脚步不停,手掌一挥一卷,再陡然拍出。
“拘天手!”
一位裕王府供奉瞪大眼睛,身形完全不受控制的被手印拍在胸口,身躯一颤,浑身筋骨碎裂。
另外一位供奉低喝一声,手掌中断裂的刀柄狠狠砸下,然后身形往一侧冲去,抓住一根合抱粗的廊柱。
他浑身真气汇聚,“嘭”一声将三丈长、合抱粗、至少两千斤的廊柱掰断,抱在怀里。
“呼——”
抱着廊柱的供奉面上胀红,全力挥舞廊柱,将赵全志和后面追上的供奉堂高手阻住。
赵全志冷哼一声,脚下一错,身形化为鬼魅一般,一个闪烁,已经冲到那挥舞廊柱的供奉身前。
他手掌化为鹰爪,一击而出。
“轰——”
穿透廊柱,鹰爪探入供奉的胸口。
鲜血飞溅,廊柱轰然砸落。
前方数百丈外,已经到城墙边缘地带,跟随在世子身后的身影一顿,低声道:“保重。”
然后,他回过身,立在原处。
“裕王府供奉孙晋然,向供奉堂赵全志供奉讨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