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快过,人定将到。
汪员外同着谢慕白、白玉天出得自家宅门,想到谢慕白乃徽州境内有名的豪杰侠客,知州府衙又离得不算太远,省去车马,选择跟两人一同步行。
穿过一条长街,汪员外有意放慢了脚步,边走边说道:“谢老英雄,白少侠,汪某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慕白追上一步,回话道:“员外,有话尽管说,不用客气。”
汪员外说道:“如若徽州府衙愿意出兵相助,不知你们作何打算,是将那些劫匪歹徒全部消灭干净吗?”
白玉天追上两步,回话道:“不瞒员外,那些歹徒聚在一起,有七八十号人之多,其中大部分人原是江南武林的侠客豪杰,只因受了屠龙的威逼利诱,被逼无奈之下,成为了屠龙会的鹰犬,助纣为孽。若尽数消灭,有些于心不忍。”
汪员外道:“那你们是怎么想的?”
白玉天直言答道:“员外,我们早已打算好,作恶多端且死不悔改的,就地消灭;愿意悔改且恶业不深的,能网开一面就网开一面,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汪员外说道:“白少侠,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恶业深不深?”
白玉天答道:“不瞒员外,那七八十号歹徒里边,有七人已改邪归正,作为内应继续待在里边。他们身为同伙,相处多年,自然知道那些人是作恶多端,那些人是恶业不深。”
汪员外说道:“谢老英雄,白少侠,江湖人士大多少读诗书,不堪教化,行为偏激,睚眦必报。就怕你们好心放过他们,他们不但不感恩领情,反而日后以怨报德。”
谢慕白说道:“员外放心,今日你伸出援手,日后若有人敢因此事对员外不利,就是跟整个江南武林正道过不去,他也就不配在这个江湖上走动了。”
汪员外说道:“谢老英雄,白少侠,不是我汪某人怕他们事后报复,实在是不想因为我一人的行事作风而牵连无辜,给族人带来祸患。要是不能确保族人安全,那我的行为好如吃里扒外,帮着外人祸害自己的兄弟姊妹。”
白玉天道:“员外请放心,事过之后,若有人敢对员外今日的行为包藏祸心,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多大能耐,江湖武林将再无他的立足之地。”
“谢老英雄,白少侠,你们既然将话说到这等份上,我汪某人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只求团结一心,求得兵马,将歹徒一网打尽,还江湖武林一份太平。”汪员外说完,大踏步朝前边走去,谢慕白、白玉天紧紧跟上。
三人一阵快步,穿过两条街,徽州府衙的大门端立眼前。
汪员外整了整衣冠,带着谢慕白、白玉天近的前去。
大门左侧的门卫见汪员外到来,不敢轻言怠慢,移步上前施礼道:“员外,深夜到此,是有什么事吗?”
汪员外见礼道:“麻烦通报一声,汪世恒有事拜见知府大老爷。”
“员外稍等,我这就通报。”守卫回过话,朝府衙内走去。
过了一会儿,守卫回到门口,回话道:“员外,夫人说,大老爷今日公务繁忙,想必是累了,早已歇下。今日怕是难以相见,要不明日再来。”
汪员外上前两步,掏出二两银子,塞了过去,好言道:“小哥,我真是有要事拜见知府大老爷,特意晚些前来,烦劳再帮我通报一声。”
大门右边的守卫见之,插话道:“魏子,汪员外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意深夜前来,定是有什么急事大事,若是能行,再去帮他通报一声。”
魏姓守卫微微一笑,收下银子,有礼道:“员外,小可这就再行通报,若大老爷真的太过劳累,不能相见,还望员外加以见谅。”
汪员外有礼道:“有劳小哥!”
魏姓守卫转过身,朝府内走去,通传去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走了回来,欢喜道:“员外,知府大人有请,请跟我来。”
“多谢!”汪员外手一拱,带上谢慕白、白玉天,走在魏姓守卫的后头,朝府内走去。
四人一阵快步迈过,穿过前堂、中堂、后堂,绕了几个弯弯,来到后院,入得知府大人的居所,来到客厅前,只见知府大人端坐厅中。
汪员外话别守卫,带着谢慕白、白玉天入得堂内,行过拜见之礼,歉意满满地说道:“大人,草民深夜来访,扰您清净,还请恕罪。”
知府大人笑答道:“员外,不用见外。请坐!”
汪员外坐了下来,谢慕白、白玉天站其身旁。
知府大人轻声问道:“员外,深夜来访,是有什么急事或大事吗?”
汪员外回话道:“大人,是这两位江湖朋友有要事急着拜见大人您,生怕没个熟人有所冒失,特请我牵个线,帮他们引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