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报传的声音还未落,袁熙便大步走了进来,羊衜见状,连忙起身相迎,就见袁熙往前快走几步,握住羊衜的手道:“幸会幸会。”
羊衜只觉对方手劲奇大,握得自己的手生疼,他差点忍不住叫出声来,只得忍痛苦着脸应了。
袁熙见陆逊在羊衜背后拼命使眼色,这才放开羊衜的手,不知为何,他对眼前这个后世因其一对儿女出名的人,有些莫名的敌意。
两人分别落座,袁熙开口道:“羊郎中此来,是替显思带话的么?”
羊衜忙道:“秉使君,主公确实有话让末下带给使君。”
“主公言说先前东海之事,是有所误会,刘豫州被曹孟德偷袭,吾若不取,只会便宜了外人。”
“至于弟提议之事,如今青州尚未整备,兵士粮草皆是不足,贸然出兵,只会徒劳无功。”
“所以望弟暂且忍让,待时机成熟,方好行事。”
袁熙听了,心头有些火起,冷笑道:“这些说来,显思不仅不想出兵,也不想在徐州一事上,给我个交代?”
“如今徐州他已经占了一半,到底我和他,谁是徐州牧?”
“下一步我是不是要把广陵也送给他?”
“琅琊到我这里只有几天路程,他难道事务如此繁忙,连来见我一面都难?”
“想当初吾二人帮刘豫州同夺徐州时,显思还亲自到下邳督战,如今这几步路都不愿意跑了?
袁熙说话一声比一声厉,到最后屋内气氛已经完全冰冷下来,羊衜没想到袁熙如此脾气之大,这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不禁张口结舌道:“我使君”
袁熙却是不给他说话的的机会,冷冷道:“我最近事务繁忙,时间宝贵,羊郎中要是打着拖延时间的幌子,那对两边都毫无益处。”
“我已经安排好了驿馆,羊郎中可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回答我这些问题,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羊衜失魂落魄地起身往外就走,走到庭院中,却发现自己来时的马车不见了,便回头望向送出来的袁熙。
袁熙见了,说道:“我安排一辆马车送郎中过去。”
羊衜咬咬牙,说道:“在下不是这意思,是马车中在下的夫人何在?”
袁熙听了,轻描淡写道:“我已经让人领尊夫人,去和其长姐相见了。”
“两人分别多年,如今相聚,一起住几天,也是人之常情。”
羊衜心中一跳,忙道:“内子留在府中,实在不合礼法,不如.”
袁熙笑道:“不如什么?”
“难道要她们姐妹随朗中回驿馆去住?”
“也好,我让昭姬收拾好行李,郎中替我好生照顾她。”
羊衜吓了一跳,自己把凶虎女人带回去?
对方真不是要找个借口把自己杀了?
他连连摆手道:“在下惶恐,便先告退了。”
陆逊见其失魂落魄出了门,对袁熙苦笑道:“义兄好像很不喜欢他啊。”
“不过显思公子派如此不通世事的人来,怕不是想借刀shā • rén的?”
袁熙微微点头,“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若真和泰山羊氏结仇,兖州和青州的士族,必然对我有所非议。”
“但其中的目的,绝不仅止于此。”
“既然显思想要拖延时间,那我就耐着性子,陪他慢慢玩好了。”
“显思以为我想求着他出兵,殊不知目前下邳的局面,我倒还真不想让其介入。”
“你安排几个人拖住羊衜,咱们做咱们的事情。”
陆逊应了,心道羊衜这人也真是可怜,什么都不清楚里面的纠葛,就敢接下这桩麻烦事。
只怕到时候徐州大局已定,袁谭反应过来也晚了,以其性格,羊衜回去后,怕是没什么好过果子吃。
袁府外面,羊衜坐着马车往驿馆而去,他扭头望着在身后关闭的大门,心中充满了惶恐不安。
对方是一州之主,眼下自己还是在对方地盘上,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有所作为。
关键是那凶虎在士族的名声极差,尤其听说是极为好色,据说其见过的士族女子,都逃不出他的掌心,自己夫人留宿在其府里,岂不是羊入虎口?
想到先前和自己有婚约的孔氏女,也是有传言和凶虎共乘一车,羊氏才起了退婚念头的,如今又轮到自己已经过门的夫人了?
凶虎为什么要和自己这么过不去?
想到这里,羊衜欲哭无泪,只想把头往车壁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