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情绪在疯长,漂亮的玻璃杯中晃荡着琥珀色酒液,旁边小碟中有一小把蓝莓,坚韧柔滑的表皮上正密密沁着水珠。
烧得通红的蜡烛只剩底,蜡液仿佛酣畅淋漓的眼泪,台上的歌手带点沙哑得嗓音回荡着。
你听见我在哭吗/反正也听不到吧你像一匹白马/悠然自得逃跑吧
让我仔细看看你的模样/倒数着最后的谢幕时光
原谅我太早就收了声响/翩翩的你知道吗我满目痍疮
或许是被歌词所打动,宋见青看到云酽眼眶微红,里面蓄着道尽千万情愫的泪。
他的睫毛被濡湿,蔫蔫地贴在眼睑处,只是那些泪来回打转,最终也没有肆意流淌下来,像是深感无力、不见归期的一缕烟。
鼻头上有一点红,不重,像是徜徉湖心的颜料,被水稀释。
从刚才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都极力避免对上视线,好像凝视对方会发生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
辛辣酒液入肠,有什么在滋长,暗涌,即将没过头顶,发狂,挤压空气的存在。
终于在暧昧的氛围下,宋见青选择遵从本心,他注视着云酽那汪饱含情绪的双眼,还有仿佛期待着亲吻的嘴唇:“今天,你觉得开心吗?”
歌曲升至高潮处,方才低沉长吟消失,转为更加有力的抒情。
过度压抑的后果,是加倍放肆的渴望。
云酽已然有些醉意,让人想入非非的红悄然爬上他的脸颊,莹润的酒液弄湿了他的唇瓣,他们不再吝惜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欲望。
他起初是用手掌无助地捂住自己半边脸,半试探地吐露自己的心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间出租屋,一切都洁净如新,那台它们一同看过《爱在黎明破晓前》的电视,那张他们曾经同床共枕的床。
他听到宋见青的声音,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心跳漏了好几拍:“我一直租着这间房子,每周都请人来打扫。”
“我和你一样舍不得它。”
云酽走向那个很是粗糙的沙发,颤抖着手摩挲它布艺的外表,像是拆封一件期待已久的礼物:“我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