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止院的男院正好下课,几个世家公子哥出来比试箭术,徐子恪在国子监闯了祸,把监酒气得胡子一翻险些晕过去,他爹把他塞回了为止院,王业那几个混球幸灾乐祸没多久也被送了过来。
书院的老头子不知道是从哪请来的名士大儒,严厉刻板不说还喜欢惩戒这一套,一只戒尺便能打得满堂少年郎哭爹喊娘,没几天一个个闹着要回家。但凡把孩子送过来的都丢不起这个人,几个泼皮无赖几天就闹着要回去未免太不像话,于是只能逼着他们什么时候有丞相三分风采再回家。
经过多日教导,平常上课嬉笑打闹没个正行的纨绔们也渐渐人模狗样了起来。只可惜总有几个歪脖子树,用多大劲儿也掰不回去。
“徐子恪!你那妹妹不是也在书院?”王业拉弦搭箭,对准树上的雀鸟。
徐子恪听到她就头疼:“别提了,她自己非要过来,没几天哭闹着找娘,我娘能让她回去才怪,活该。”
王业哈哈大笑两声,手一松,箭离弦而出,惊起一树鸟雀,一只没射中不说还害的梅花簌簌落了一片,箭头狠狠插入树干,没进去两寸有余。
王业脸都白了,急忙回头看有没有夫子在,看到没人后才长呼一口气,说道:“见鬼,又没射中。”
徐子恪笑道:“你赶紧拔下来,这闻人府的梅花可金贵着,让他们知道你拿箭射他们的宝贝,非让你抄十遍闻人家训。”
笑着笑着,徐子恪就见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绿色身影从一旁的竹林一闪而过,他戳戳王业:“嘿,你看。”
王亚正要去拔箭,疑惑道:“看什么?夫子来了?!”
徐子恪拍了他一巴掌:“不是!你看那”,他指向沈离经的方向,“那是不是个姑娘,就那儿。”
“还真是!这别是女院的哪家小姐偷偷跑来和情郎相会吧?”王业张大嘴,不敢相信地说道:“胆子可真大,这我得见识见识。”
二人不怀好意的相视一笑,收起箭就准备偷偷摸摸跟过去。
“去哪?”冷不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王业和徐子恪皆是汗毛一束。
闻人宴就站在他们身后,那位白胡子大儒秦喻在他身边,手上提了一把戒尺,面色阴沉地看着两人。
徐子恪立刻站直,“见过丞相,夫子好......”王业连忙把弓藏到身后,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秦喻冷笑一声,指着王业:“不过刚下课,你们二人便射树取乐,顽劣小儿。”
徐子恪:“我还没来得及拉弦啊!我箭术哪有这么差能射到树上,跟我可没关系。”
王业:“你!好你个徐子恪......”
不等秦喻再次开口,闻人宴问道:“你们二人方才准备做何事?”
王业瞪了徐子恪一眼,坦白道:“刚才我和这家伙看到男院有个姑娘,穿绿衣服的,她往后边的林子去了,我们准备跟过去看看她要干嘛。”
秦喻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违背禁令,女儿家不知羞耻......”
徐子恪一直在打量闻人宴的神色,生怕他把自己赶出去,好在他的表情一直都淡淡的没什么变化,直到秦喻说话时闻人宴的眉头轻皱,片刻又恢复如常。
他忍不住在心里可怜那个被王业招出来的小姐,要是被捉出来训斥岂非要名声扫地。“丞相,兴许是走错了,就不必罚了吧。”
“秦先生,这二人便拜托你了,我去一趟。”闻人宴交代完后便离开,朝着不远处的小林子走过去。
王业忍不住嘀咕:“破林子除了焦土烂木头什么也没有,跑那边幽会,这不有病吗?”
秦喻一戒尺打在他手上,顿时留下一道红印,王业吓得大叫一声弹起来。徐子恪摇摇头不敢说话,只能认命陪着缺心眼兄弟受罚。
而沈离经拿完想要的东西就在假山旁停了一会儿,寻思如何解释裙上的泥土,还有那闻人熏,看她空手回来定是要哭闹的,干脆给她重新买一个。
树和假山把光遮得严严实实,她就坐在背光的草地上打量玄机符。余光扫过假山的阴影旁还投下一人的高大身影来,沈离经急忙把玉牌一塞站起来。
谁知她坐得久了,起来时眼前一黑站立不稳的晃了两下,那人伸臂将她揽住,扶稳后又松开。
仅仅是看到那白色衣袖,沈离经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