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元命人搬了张藤椅,躺在上面享受的看台上打得死去活来。
户部尚书的儿子一拳把军器监亲弟打晕了,傅归元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宋太保的儿子把殿中监的儿子打得眼泪汪汪翻下台,傅归元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一个寒门子弟一脚踢飞了太府卿嫡长子,让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傅归元再次发出不给面子不加掩饰的笑声。
偏偏他的笑声听上去不是什么嘲讽,而是发自肺腑,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声。
说白了就是过来看戏的,台上打得越惨越丢脸,傅归元笑得越开心,仿佛是在看猴戏。
一时间公子们都青着脸不肯再上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景祁,希望他管一管。
景祁咳了两声,装作没接收到众人灼热的目光。
按辈分傅归元还是他的长辈,他哪敢说话。
小姐们看少年郎的兴致都被眉眼风流的傅归元吸引过去,围在远处小声谈论他。
沈离经靠在树上远远望着傅归元,将近五年的时间未见,当初二人情同手足,如今对面不识。
他还是一身紫袍恣意潇洒,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而她身陷囹圄,拖着病体苟延残喘,一身傲骨被碾得粉碎。
“你认识凌王?”司徒萋一只手撑着树干,冷不丁开口。
“小姐说笑了,凌王尊贵,岂是我能识得的。”她语气小心翼翼的,笑得平稳又柔和。
司徒萋看见她一副神似司徒蕊的语气表情就不舒服,烦躁地说:“不要和司徒蕊一样,不愿笑就别笑,我又没难为你。”
沈离经脸色僵住,维持着微笑说:“琬妍愚钝,听不懂小姐的话。”
司徒萋冷冷地“呵”一声便不再与她讨论这事,反而说:“凌王看上去没什么架子,也并未自称“本王”,兴许还是个好相与的。”
沈离经听她的话颇有些奇怪,傅归元是不是好相处与她有什么关系,如今凌王一脉被削权远放,司徒氏近年才在朝中站稳脚跟,没必要急着拉拢一个式微的藩王才是,也不知司徒萋这话到底是何意。
司徒萋见她沉思不语,知道她肯定是想多了,解释道:“别多想,只是凌王已到弱冠至今未娶,我父亲有意让司徒蕊与他联亲,就怕他和京中那些纨绔一样风流成性。”
事关她妹妹的亲事,司徒萋却轻易告诉了她,可见二人的的确确是不和的,只是司徒将军的考量不是没有道理,凌王再怎么衰落也比他们高了不止一点的位次,更何况皇帝与老凌王曾情同手足,如今还带着些歉疚,尽管让他远迁也是封了个富饶安定的靖州,每年都有赏赐。虽然不像过去重权在握,却也是不可轻慢忽视的存在。
司徒蕊说是嫡女,但母亲只是一个妾室,后来提了正妻而已,比起司徒萋这种名正言顺的嫡长女来说实在是不够看的,嫁给凌王算是高攀。
再者,如今天下安定,三年内都无战事,司徒将军也一直在练兵,被封了一个辅国大将军的散职,真正手握重兵的是镇守边关的韩将军,而皇上对他有所忌惮,让韩家长女入宫为妃,过几日韩家的小女儿韩香萦和二儿子韩麟也要回京。
韩家忠心耿耿,却一样是要送儿女当人质,好在只要他好好镇守边关,皇上就必须善待他的儿女,就算韩麟兄妹想在京中横行霸道,也要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