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府的藏书阁有好几座,除此以外沈府也有一座又高又旧的藏书阁,当年沈府起了大火,从沈离经的院子开始一直蔓延,快要烧到藏书阁的时候被闻人府的人扑灭了火势,时隔多年只能见到几处不算明显的焦黑。
可惜这里地处偏僻,多年来也没什么人会过来,偶尔让人打扫,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闻人徵搞出的这个处罚刚好提供了便利,把几座极难打扫的藏书阁丢给他们,一举两得。
除了沈离经以外,另一个上榜的是位脸蛋圆圆的小郡主,平日里除了吃什么都不大关心,直到闻人徵回来才被迫发奋学习,奈何还是被发配到了榜上。她是除了沈离经以外,难得的会和司徒萋交好的小姐。
徐子恪几人一开始还商量着要帮帮两个姑娘家,不能让娇滴滴的小姐受这种苦,但最后才发现完全是他们想太多了。
这种事根本轮不到他们。
那个一身傲气却出身贫寒的周垣,居然喜欢小圆脸郡主好久了!
这种时候自然是大献殷勤,主动把对方的活拢到自己身上,给小郡主塞了一盒糕点让她坐在那看话本子,自己去累死累活的打扫阁楼。
而沈离经自是不必说,也是一样的,坐在小郡主对面看话本,而一脸阴郁的郁覃坐在窗户边,一动不动盯着他们几个。
想让郁覃动手,没有丝毫可能。
小郡主看到开心的地方,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把糕点递向沈离经:“你尝尝吗?”
她弯了弯唇角,友好道:“多谢郡主,我就不必了。”
小郡主眼里是遮不住的好奇,看了眼郁覃,小声问她:“你和丞相是不是真的啊?”
沈离经愣了一下,才摇摇头,说道:“丞相受兄长所托,怜我体弱,也许是多加照顾了些,但若是谣传中的......那自然是谣言。”
她似懂非懂的点头,说道:“这样啊,大家都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丞相对你真的太好了。”
沈离经问她:“郡主何出此言?”
也许是身在局中反而对这些看得不真切,往往都是旁观者清。
“在你来书院之前,我只见到丞相来过两次,后来就常常见到了。上课的时候你睡着了,他都不叫醒你,也不讲课了,还有啊,他若是来上课,便会时常看着你,也许是你没有发觉罢了。”她咬了快糕点,含糊不清的说。“反正我还是觉得丞相喜欢你,虽然不太能想明白,但这种事就是想不明白的。”
想不明白是因为她觉得沈离经除了看着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一点,其它地方并不出彩,就连家世也十分普通,单拿出来实在找不到能让丞相喜欢的地方。
但这些话当着本人的面,还是要给些面子的,她当然不会说出来。小郡主咬了口糕点,撑着下巴看向那个正卖力去擦书架灰尘的少年身影。“还是想不明白......”
一开始几人还打扫的卖力认真,等过了没多久,少年的玩性大发,在藏书阁里拿着扫帚脏布乱扔。寂静的藏书阁里回荡着几人放肆的笑声,郁覃在窗户边蹲了一会儿就兴致勃勃,看这几个少年也算是主动揽去了姑娘的活,他也就放心的一撩衣袍跳了下去。
徐子恪额头已经泛出一层薄汗,然而这阁楼一层还打扫完。重重书架看着就让人发慌,这要是一丝不苟的擦下去,哪有手用来罚抄?
果断把扫帚布巾一扔,拉着他们商量着玩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周垣的目光时不时就停在小郡主身上,王业挑眉道:“那你去问问她们,要不要一起过来玩。”
周垣羞红了脸,支支吾吾不愿去,摇着头往后躲。徐子恪哈哈大笑,主动跑去问沈离经:“崔姑娘,来玩捉迷藏呗,这些个话本子有什么好看的。”
正巧她也觉得无聊,想走动走动,便随口应下了。
小郡主也凑过去,蒋清渠被推出来当找的那个人。“好了啊,不能出藏书阁,不能去三楼以上的地方。”他清了清嗓子,最后一句话是对徐子恪说的。“被找到以后不能恼羞成怒打人。”
“输了就要帮忙抄一卷,不能反悔啊。”
徐子恪哈哈大笑的跑开了,周垣则慢吞吞的跟在小郡主身边。
沈府的藏书阁不像闻人府那般规整,处处摆放都透露着严谨。
沈府藏书阁里的藏书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什么书都有,就是找到春宫图册的孤本也不稀奇,在摆放布置上也十分随意。有一些甚至为了方便随意的堆在角落,隔出了几个小空间来。
太久没有人来,处处都落了灰,明亮的光线从窗户招进来,能看见漂浮的微尘。时间都仿佛在这里慢下来了。
沈离经对这里轻车熟路,轻易的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在书架重重格挡下十分不显眼。
蒋清渠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更显得清晰,每一声回响都像是踩在人的心上,大家纷纷藏好。
只是她突然就紧张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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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要做游戏,实际上就是为了坑人,输家要替赢家罚抄。诱惑力如此之大,一个个都铆足了劲的想赢。
徐子恪和王业此刻正吊在窗户上,双手扒着藏书阁窗口,挂在三楼的窗上就像两只要被风干的鱼。
王业心中很是忐忑,问他:”我说,咱们两个这样不算耍赖吧?”
“耍赖什么呀?我们出藏书阁了吗?没有!上三楼了吗?也没有!”徐子恪说的理直气壮,“你看看,这怎么能叫耍赖呢,这是我们聪明才智。”
王业和他都是练过武的,在这里吊上一时半会儿不成问题,只是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这一般没人吧,我可不想让人看到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