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宴对当时的情景记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个韩小公子是用何种眼神,何种语气提起她。
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带着鲁莽和愚蠢。
看着极为可笑。
他向来不会无缘损人,只是对方脸上的笑容让他觉着实在扎眼。
“小公子是说?你想娶那位崔姑娘?”闻人宴仍是一副文雅温和的君子做派,内心却有一条毒蛇缓缓滑过。只想稍稍算计,让这个觊觎沈离经的少年离开京城,越远越好。可他也该清楚,韩将军对北昌的意义仅此于当年的沈家,至少暂时还不能这么做。
先是蒋子夜,又是韩锦书,他怎么不知道沈离经即便是换了个模样,还是能轻易让人对她动心,接二连三的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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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呛到了。”闻人宴贴近沈离经,温柔揩去她嘴角边的薄荷蜜露,眸色晦暗不明,翻涌着怪异的情绪。
沈离经更心虚了,低着盯着杯子看。“我不知道,又不是我让他去的。”
下巴被抬起,强迫她和眼前人对视。
“甜吗?”闻人宴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沈离经皱着眉,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随口答道:“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他眸色暗了几分,轻笑一声。“好。”
话音刚落,闻人宴俯身贴上去,含住她的唇,细致的舔舐轻吮,最后强硬的撬开,与她紧密相缠,交换彼此的呼吸。闻人宴步步紧逼,如掠夺一般越来越强势。
直到沈离经要受不住了,他才将人放开。任沈离经伏在他肩头喘息。
闻人宴的嗓音沾染了情.欲,有几分沙哑,低声说道:“尝起来,很甜。”
沈离经脸色通红,整张脸都埋在他肩窝处,羞恼地拍了一巴掌让他闭嘴。
歇得久了,沈离经终于想起了正事。“京中近日有异动?是怎么回事?”
闻人宴用手指为她梳理凌乱的发丝,一下又一下。
他动作轻柔缓慢,停下的手放在沈离经后颈处,就像是在掐着她。:“你是怎么让那韩小公子动心的?”
闻人宴有些嫉妒,嫉妒那些人都可以名正言顺求娶她,嫉妒他们公然向她投入爱意的目光。偏偏沈离经全部都接收,内心只是在算计着怎么利用那些爱意。那她对自己是怎么想的?是只想物尽其用,还是如他一般情根深种。
他深陷于此,爱得快要发疯。可她却像是格外冷静,看着他在这场情爱里挣扎沉沦,而她对比甘之若素,只要她想,随时准备抽身离去。
女子的气息紊乱,皱着眉要拿开他放在自己后颈的手。
这个动作让她感到一种压迫感。
闻人宴的手仍然那般放着,微红的眼尾有些湿润。
“阿恬,你爱不爱我?”
她身子一僵,疑惑闻人宴为什么突然问出这种话。没有多少犹豫,她回道:“好了,我爱你,别闹了。”
但眼前的男子却不依不饶,唇贴上来,只是轻触,摩挲着她的唇瓣。像是小兽在讨好自己的主人,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可怜。
沈离经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知道闻人宴是吃错了什么药,总不能是吃了醋就发疯吧。
“你是我一个人的,对不对?”他语气轻飘飘的,在夏日里隐隐的带了点寒气。
沈离经被亲到不清醒的脑袋一下子就回了神。
那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这一句话在心里堵着,怎么也说不出口。
之前她不太在意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只想着尽快报了仇,死了也好。可现在多了一个闻人宴,还有傅归元。
她又有点舍不得就这么去了。要是死了,闻人宴该怎么办?
沈离经不再往后躲,抬手捧着他的脸,直直与他对视。“闻人宴,如果没了我,你会不会好好活下去?”
“不会的,不会。”他摇头不愿承认,脑海里却回响闻人礼说过的话。
她的身子积弱已久,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即便是用药吊着,至多也只剩一两年的光阴。
沈离经看他眼睛红起来,眼里的水润越发明显,好似她再说就要哭出来了。她心一慌,赶紧抱着闻人宴安慰起来。“我的错我的错,不说了,你别哭,千万别哭。”
她以前干过不少揍哭男孩气哭女孩的事,却从来没有一个像闻人宴这样的七尺男儿在她面前作出这副样子,尤其是他在外人前总是一副冷静自持不可冒犯的模样,一到了她这里频频失态,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闻人宴一露出这种模样她就慌得不行,什么都不想再计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是你一个人的,我也不会死,我一直在你身边,你莫哭,求求你了。”沈离经抱着他,顺着他披散的长发轻抚着,口中胡乱的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言必由绳墨。”他埋在沈离经肩头,闷闷地说道。
“是是是。”她仰着头,心里却想,那是你们闻人氏家规,可不是我沈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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