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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离经说要折了林思思的脚,那可能就是吓唬人的,因为她平日里看着也是温温和又不爱说话的,也不至于真的狠毒到这个地步。可蒋嘉悦到底是不同,从小不受待见的公主,一副阴森森的样子,逼急了真做出什么事来也不一定。
林思思哭着往后退,求助地看着周围一圈人,见她们无动于衷,便又把目光放在了徐子恪身上。
男子总是架不住漂亮姑娘梨花带雨的求助,徐子恪也不例外,他往日里虽然闯了不少祸,却也没有干过欺负姑娘的事,即便是司徒萋拿鞭子抽,他也没真的和她计较。是以看着这幅场面,还是动摇了,劝慰道:“六公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蒋嘉悦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她只是吓唬吓唬林思思,没有真的要做这种事。“知道了。”
说完后,心里还有些不平。
沈离经便笑道:“六公主心地就是好,不爱计较。”
众人眉毛皱起,一副不忍再听的样子。
这还叫不爱计较,被徐莹然说了一句就掀桌子,还威胁要折了林思思的腿,现在才发现这小公主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沈离经明摆着就是偏心罢了。
“那二位就给六公主磕个头认错,这事就过去了吧。”沈离经笑盈盈地说完,目光齐聚在她身上。
蒋嘉悦也是一愣,怀疑地看着沈离经,才反应过来她可能是认真的。
徐莹然怒极:“你说什么!”
沈离经往后一退,俨然是被她吓到的样子,抚着心口说道:“徐姑娘那么大声做什么,你不愿意吗?公主是皇室血脉,是堂堂的嘉悦公主,我们只是臣子,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更何况今日是你们二人犯了错,连下跪都不愿吗?这可是不敬皇室的大罪,难道你们见了皇上也不跪的吗?”
这一连串下来给二人压了一身罪名,偏偏有理有据让人不好反驳,对皇室不敬是大罪,而她们一开始都没有当蒋嘉悦是皇室中人。
红黎这时也回来了,站到沈离经旁边。蒋嘉悦冷眼看着两人颤抖后悔的样子,心里没什么波澜。这点屈辱,和她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公主”,沈离经转过身,轻轻抛去一个眼神。“你若是愿意,我这侍女借你一用。”
徐莹然恶狠狠地瞪了蒋嘉悦一眼,又瞪着红黎。“你敢!”
“多谢崔姑娘,那便拜托了。”话音刚落,红黎的身影顿时出现在她们身后,猝不及防踢中两人膝窝,二人惊呼过后就重重跪在地上。
红黎下脚极重,踢得二人又疼又麻,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的声音,听得人倒吸一口冷气。
林思思和徐莹然饶是想爬也爬不起来,在地上哭喊。
徐子恪抿着唇没说话,看了地上的妹妹一眼转身走了。
围观的也看出来了沈离经的不对劲,却没有一个敢说什么不是。
“公主,我此次前来,是有事情和你相商,随我走一趟吧。”
蒋嘉悦不再朝地上的人抛去什么眼神,直接和沈离经离开了。本以为她会带自己去院子里,谁知道却是弯弯绕绕走到闻人府一个隐蔽又不见人的院落。
孤零零的,寥落而又鬼魅。
她没有发问,直到沈离经带她下了一个阶梯,穿过石道,走到了一个个囚笼前。
那里就像是普通的监牢,但栏杆是用精铁铸成,没有逃脱的可能,墙上也无可怖的刑具,却处处都显着冰冷阴森。因为在地下不见光,隐约能闻到一些潮气,还有丝丝缕缕难闻的臭味儿。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这是哪?来做什么?”
她刚说完,最里面的一个监牢里就有了动静,沈离经停住不再向前。
听得出来是一个女子,嗓音嘶哑难听,愤怒地在大喊:“你来了!沈离经!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们都该死!我当初就该把你和你姐姐先扔到青楼,再一刀刀削烂你们!”
沈离经放下捂住口鼻的袖子,发出一声冷笑,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这个时候蒋嘉悦也明白了这人是谁,紧跟着过去。
等见到蒋嘉宁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惊骇。
过去华服加身,艳丽高傲的长公主,正浑身脏污被困在这个阴暗逼仄的地牢里,乱发披散遮住大半脸颊,十指上都血肉模糊。
她猛得抬起脸来,吓得蒋嘉悦连连后退,反而是沈离经站在那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像厉鬼一样的她。
蒋嘉宁的一张脸像是被划烂了,血肉模糊极为可怖。
她看到蒋嘉悦,嘴里又吐出不少恶毒的词来。“婊.子生的,你也是个贱货,狗一样的东西,你也能活到现在,攀上了她,终于能好好当个狗了,舔她的脚吧。”
沈离经蹲下来,桃红裙摆曳在地上,像一朵艳丽的夹竹桃开在浓稠黑夜里。
“我记得,我姐姐死前,你也是让人先划烂了她的脸,是吧。”
“贱人!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她嘶吼着撞在围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