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家里没有钱了,陆宇宁不敢催爸爸,可是拖了好几天了,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推门进了陆尔然的卧室,爸爸已经起了床,正半倚在床榻上,点着一根烟看电视,
“怎么了,还不去上学。”
陆宇宁站在门口,嗫嚅了半天,声音越来越小,陆尔然却明显的不耐烦。
“去和你们老师说,我们不要那个破校服了,什么玩意,这东西都敢要一百五,当老子是冤大头呢。”
陆宇宁很想和父亲说,这不是破衣服,班上的同学都穿上了,而且,这一百五十块,还比不上陆尔然打一次麻将输得多。
可是陆尔然失业后脾气暴躁,他不敢说出来惹他生气,又不希望无功而返,只能立在原地,低头盯着自己的小白鞋,希望爸爸能够看到自己的坚持。
“你站着干嘛,还不快滚,老子手里没钱。”
陆尔然见儿子这窝囊样,气不打一处来,和他妈简直一模一样,总给他找些烦心事。
把手里的烟一掐,陆尔然翻开自己的皮夹,里面空空如也,大概是昨晚搓麻将到凌晨两点,把钱都输了个精光。
“你看看,老子没钱了,还要给你这个讨债鬼交学费,tā • mā • de我造了什么孽,娶了个丧门星不让我发财,生了个窝囊废只会给我找不痛快,快滚,不然老子打死你。”
门外的文绣心听到儿子的咆哮,知道肯定他又在对孙子发脾气了,赶忙冲进来把陆宇宁抱在怀里,生怕陆尔然发起火来不知轻重,打伤了孩子。
“你瞎嚷嚷什么呢,孩子不就是想买件校服吗,你少打两天牌就有了,非要成天当散财童子把钱输光,自己的儿子还比不上那些猪朋狗友吗。”
陆尔然人虽然比较不靠谱,但是也算是比较孝顺,自然不和老母亲争吵。
“讨债鬼,妈,你就惯着他吧,咱们小时候连件没补丁的衣服都穿不上,说什么了,他就要东要西的,哪来这么多要求。”
陆宇宁缩在奶奶的怀里,心里又酸又难受。
他知道的,爸爸的床头柜上有个画框,里面还夹了五百块钱,是大伯偷偷塞给他的,自己当时躲在衣柜里看小人书,都听到了。
可是他不敢说出来,爸爸打人和奶奶用木尺子抽手掌心不一样,奶奶一边打一遍哭,宇宁只要认错奶奶就会停手,爸爸打起人来,皮带衣架子都是随手用起来,被打过的地方又红又肿,好几天都消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