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句话的可信度,干巴巴解释道:“我为什么要给脸色给他看?”
“那要问你,我怎么知道?”周旋无辜地眨了眨眼,“说实话,我都忘了问你,为什么不想方知维住过去?你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他没有哪里得罪你吧?”
当然,他当然没有得罪他。
唐遇礼一语不发地直视着周旋,半晌,他终于找回多次与理性伴随的冷静,面上一派镇定自若,“你想多了,过段时间是寺庙对外开放的活动期,到时候会来很多外宾,为了避免出现容载过量的情况,我只是出于物尽其用的原则考虑。”
周旋闻言思忖了一会,旋即扭头用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他,“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么棘手,那要不你委屈一下,让方知维和你一起住,反正你那间房挺大的。”
唐遇礼几乎快被她再三再四毫无分寸感可言的挑衅逼退到容忍的边界,下意识冷笑了声,咬紧牙关质问道:“你为了他还真是煞费苦心,连被拒绝之后的事都安排好了。”
周旋假装听不出他的嘲讽,顺势接过话,“哪里,是你提醒地好。”
“你非要这么说话惹我生气?”唐遇礼掌心下的编织扶手有些变形。
周旋听到一丝细微的拧绞声,循声抬头,她看见唐遇礼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连衣料都遮掩不住的呼吸起伏,她后知后觉根本不用看,他已经把他在生气这一事实直接说了出来。
终于不再是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冷脸,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受够了那副对人对事无动于衷的表情,所以在看到唐遇礼突然产生这么丰富的情绪时,一时像看到昙花一现般感到稀奇。
“不是你说的么,阴阳怪气是我的说话风格,为了不辜负你对我的评价,我只能践行到底。”她慢悠悠开口。
“现在又想起我说的话了?”唐遇礼喉咙发紧,眼神同样绷紧,“之前连打电话都不记得。”
听他又提起那件事,周旋莫名发觉这人还有翻旧账的本事,乐地忍不住笑出声。
唐遇礼蹙眉,不明白她居然在这种紧促的氛围还笑地出来,显地他严肃过头。
还是说她想通过插科打诨的办法糊弄过去。
她实在是太狡猾,他吃过亏,不得不谨慎全面地提防她的诡计。
“你笑什么?嘴巴不疼了?”
一提到这个,周旋隐约发觉嘴角一抽一抽地顿痛,收敛笑意,“我咬你一口,你看疼不疼。”
唐遇礼盯着她留有破口的嘴唇,早已消散在唇舌间的腥甜气息从胃里上涌。缠绕鼻息,好似又将他带回俯压在炽热棉团时咬啄殷红软肉的瞬间,细软触感一一复现,攀升在周围闷热的空气中一缕一缕绞缠着他的吐息。
他沉沉移开眼,强压下那股浪潮汹涌的余韵,理智不允许自己再度回味,哑声道:“你一定要带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