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适才为她清理过,那时她的头发尚且干爽,宛如绞/缠的绸缎。
唐遇礼瞥过茶几上烟灰缸里的残灰,抬眼看向她,“为什么不睡觉?”
周旋平静对上他直勾勾的视线,自然而然扫过那抹凝固的咬痕,她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声音揉进冷风中,“我不习惯和别人睡一张床。”
唐遇礼默然几秒,漆黑目光定定注视着她。
跌宕的沉默仿佛一把尖刀扎破两人方才的暧昧风月。
预料之中的回答,他尽力忽略因这句话而莫名激起的刺耳感。目光却难以自持地追着她走。
冷风沉沉,却丝毫没有降低他目光中升起厚重的温度,反而送来扑扑夜色令人难以分辨情绪。
“你应该早点跟我说,我会告知前台预订一间双人床。”他的声音冷硬地像扑面的风,些许扎人。
周旋温声接话,并没有察觉不妥,“那就这么办,不过现在太晚了,你先休息,下次再留意。”
唐遇礼岿然不动,压抑着一阵阵在寒风中越来越烫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在计较些什么,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周旋一再向他强调这点。
他铭记于心,警惕自己不要僭越。
戒条时刻紧勒脖颈,他不该因为她合情合理的要求萌生过激情绪成为一个没有契约精神的反面例子。
难不成他还要管她睡觉吗?
唐遇礼说不出口,他的体面也不允许自己将姿态放得如此低劣。
身后响起几许窸窣轻声,周旋回头,看见唐遇礼拿了个枕头放在沙发上,阴暗角落处眼神幽深,“我睡沙发,你去床上睡。”
周旋没有拒绝,抱臂调转方向靠在栏杆上,眉眼微挑着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