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清言他还活着……”
吴清风的表情生动起来,唇角的上扬下摆令人看不出,他究竟是喜是悲。
米竹看着这两人变幻莫测的精彩表情,继续说道,“作为亡灵,逗留了数月,依旧与常人如此相似,属实难得。”
“该入轮回了,韩公子。”
茶具被掀翻在地,吴清风手掌磕在碎瓷片上,流淌出鲜血。
他明白了,韩清言的魂魄就在这间屋子里。
就在这间,他们二人居住了数年的屋子里。
原本设想过无数次,在黄泉之下重逢时,要如何歇斯底里地质问他,如何大打出手。
现在真正重逢了,吴清风跪坐在瓷片旁,掌心渗出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一遍一遍地喊着,
“清言……”
他没有眼睛,也流不出泪。
韩清言瘫坐在床榻上,看着昔日好友,那个他一直愧对的挚友,如今自己死于他的策划之下。
反倒是如获大赦。
他轻笑,梨涡浅浅,“米竹姑娘,多谢。”
韩清言起身穿过屋舍的墙壁,消失在雪夜里。
米竹掀开珠帘,留着吴清风一人,在里间语无伦次。
雪花从洋洋洒洒,到严严实实遮住草地,一院子的新柳被压弯。
木翘一个人站在屋檐下,雪染白他的青色长靴。
咦?他的暖炉都是熄灭的。
“木翘——”米竹开口喊他,好奇他居然能在深冬不点暖炉,还如此清醒。
他打断她的话,看向她的目光没有先前的困倦之意,“我早就知道清风有意为之,你以为我那么容易被利用吗?”
“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利用……”
嗯,一条傲娇固执的银蛇。
米竹拍拍他肩上的残雪,又转身拿起地上的伞,走进雪幕,
“我是想说,这件屋舍是别人住的,记得善后。行了,知道你不傻。”
撑着木翘和吴清风带来的伞,米竹小跑着,“这把伞现在归我了。”
木翘看着她在雪里的背影,目光缱绻,望着漫天飞雪。
深冬,水牧的宅子中。
舟舟伸着双手,等着挨板子。
“小骗子!可是你说的,你会乖乖的,结果呢?”
米竹双手叉腰,气不打一处来。
舟舟今日没有跟在她身边,给她惹出一堆事儿。
去镇上看人斗鸡,迟迟没有斗出个结果,他倒好,伸出桃枝抽鸡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