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左脚走起来不方便,蓝舟放慢了脚步。
纠结许久,手指松了又卷起,卷起了又松,终究没有将她拦腰抱起。
他冷着脸,头也不回,“司大人,我今年六岁。”
是啊,他今年六岁。
司戈在他的后侧方,看着他清晰的下颚线,看着这个比她还高半个头的男人,终究是闭口不言。
甩开他的手,笑道:“是姐姐唐突了。”
……
牡丹城内,阳春楼对面的一个染坊。
无厄撕掉染坊大门外贴着的封条。
进入院子里,十几个晾晒麻布的木架整齐摆放,都晾着白麻布。
米竹身上搓了一下晾着的白麻布,布料则撕裂开来,纺织的纹理都露了出来,看来已经挂了许久。
“米竹,”无厄已经跨过了院子,打开了一间房门,在长廊上喊她,“那些布料染过色,不干净。”
米竹才松了手里的麻布,跟他进了里屋。
屋里居然也供奉了一座睚眦雕像!比牡丹的阳春楼里的,还要恢宏庞大。
“为什么这里也有睚眦像?你们牡丹城的传统吗?”
米竹抬头看着豺头龙身的睚眦,只觉得它口中吞吐的利刃并没有保护好供奉它的人。
“也?”无厄转过头看她,“何出此言?这是我祖母开的染坊,她供奉的睚眦,说是保佑生意兴隆。”
他走到睚眦雕像之后,一把扯下披在雕像之上的红绸缎,一层厚灰被扬了起来。
石像的后背,如出一辙的坑坑洼洼,如同蜂窝。与阳春楼的石像不同,这染坊里的,没有被胭脂虫尸体填满。
米竹皱起眉,这些相似之处,已经不是偶然。
她看向无厄,少年露出来的双眼有些忧郁,“无厄,你祖母的染坊与对面的阳春楼有过合作吗?比如合作制作口脂,养胭脂虫?”
少年猛地转头,声音急切,甚至带着怨气,“你去过那阳春楼了?就是那些女人害死了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