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绣鞋停在了桌案前,她望着铜镜里的那张脸,这是她,连鼻梁右侧一寸处都长出了一颗小痣。
米竹回眸,眼里不禁带了几分哀凄,她轻声道:“不对,我就是暮阳。”
不论灵魂还是肉体,甚至记忆都在渐渐归位。这都与千年前的她如出一辙,暮阳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来到了千年之后。
瞒天过海,摆脱了神谕。
水牧起身握住她的衣袖,眼底的惶恐不安在丝丝缕缕杂糅,“殿下,你耗尽神力才瓦解自己的神魂,何必再继续寻下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她的鹅黄色衣料,水牧的声音里挽留之意已经明了。
米竹的指尖搭在他的手掌上,轻轻拨开,她目光坚定地与他对望,“水牧,我不可能执着于遗忘痛苦而苟活。”
这不可能是她会做的。
“我只会选择永世不入轮回。”
米竹推门而出,衣袖带起的清风拂过水牧的暗红发丝,徒留他一人立在屋内。
……
米竹收回的神魂里藏着许多令她心脏疼的记忆。
暴君父皇的功利性宠爱。
被锁在绞龙殿割血管放血,用作药引炼丹。
被灌下活血药汤,眼睁睁看着血液喷薄而出,尽管达到人的生命极限,也依旧痛苦地喘息着,陷入不死神谕的惩罚。
浮屠宫沉入湖底,没有甚至孤魂野鬼在殿内游荡,撕咬她。而她被金链锁着脖子,禁锢在绞龙殿任他们撕咬。
……